黄昏时分，金色的夕阳余晖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着耀眼而神秘的光芒，将殿宇的影子拉得悠长而孤寂。晚风轻拂，檐角铜铃微响，似在低语着宫墙深处不可言说的秘密。皇帝独自坐在寝宫的龙椅上，面容沉静而深邃，指尖轻叩扶手，仿佛在权衡天下兴衰，又似在思索命运无常。就在这时，卢凌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光洁的脚丫踏在青玉砖上几无声响，低声禀报：“陛下，沐浴的水已经备好。”
皇帝微微点头，随即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浴室。卢凌风紧随其后，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他低垂着眼眸，不敢多看天子背影一眼，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敬畏、紧张，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悸动。他知道，能近身伺候皇帝沐浴，是莫大的恩宠，也意味着更重的责任。
这是“伺候规矩”中最严苛、最令人难堪的一课。池水漾着粼粼波光，映照着皇帝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脸，也映照着卢凌风紧绷如铁的下颌线。他所有的动作，都必须遵循那套御笔亲书的《侍奉规例》，从擦拭的力道、角度，到更换浴巾的频率，无一不是对意志的极致磨蚀。
进入浴室后，蒸汽缭绕，香气弥漫，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室内陈设古雅，白玉砌池，金兽焚香，池畔摆放着绣金丝的锦袍与沉水香木的托盘。热水中浮着花瓣，袅袅热气升腾，将墙壁上的仕女图熏得朦胧如梦。
皇帝缓缓脱去龙袍，露出健硕而威严的身躯，肩背线条如山势起伏，透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卢凌风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身体，指尖触到那温热的肌肤时，心头一颤，仿佛被烫到一般，连忙压下心绪，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敬意，不敢有丝毫怠慢。
“左肩胛，下三寸，用力些。”皇帝闭着眼，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卢凌风依言调整，手指隔着柔软的巾布，能感受到那具掌控天下生杀大权的身体所传来的温度与松弛，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亲近，物理距离的缩短。
整个过程，皇帝没有再斥责，也没有再提出新的规矩。他只是偶尔发出一个简短的指令，如同主人使唤一件已经用顺手的工具。卢凌风则像一架被精密设定的机械，忠实地执行着每一个命令。他的骄傲，他的棱角，似乎真的在这日复一日的规训与水汽的浸润中，被一点点磨平、泡软。
就在卢凌风专心致志地为皇帝擦拭背部时，水花哗啦一声溅开，打破了殿内维持已久的静谧。卢凌风下意识地抬眼，正对上皇帝转身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不再慵懒，而是锐利、深沉，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专注，仿佛要穿透他所有伪装的顺从，直抵灵魂深处，就在这一刹那，皇帝却忽然从温汤中站起身。
卢凌风心头一紧，立刻想垂下眼睑，但皇帝却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看着朕。”
突然，皇帝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卢凌风的脸庞。那手掌宽厚而温热，指尖略带粗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卢凌风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耳根瞬间发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紧张，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胸口，又似有蝶翼在心间扑腾。皇帝的目光更加深邃，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看透他所有隐藏的忠诚与隐忍。接着，皇帝的嘴唇缓缓靠近，轻轻地在卢凌风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这个吻，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卢凌风的心。他瞪大了眼睛，睫毛轻颤，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连呼吸都彻底停止。他捧着浴巾的手臂凝固在半空，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收缩。所有的规矩、所有的心理建设，在这一刻全然崩塌。这不是斥责，不是体罚，甚至超越了权力的驯服，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定义的侵犯与标记。
皇帝退后一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欲望得逞的餍足，也无戏弄臣子的轻浮。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卢凌风那失魂落魄、全然失控的表情，仿佛这才是他最终想要看到的“成果”。
他取过卢凌风手中早已被遗忘的浴巾，自行披上，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却在那水汽中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余韵：
“今日，你才算真正学会了‘伺候’。”
说完，皇帝转身，踏着沉稳的步伐，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帷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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