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之的纠缠,沈知微并未放在心上。她依旧按部就班地筹备着离宫事宜,沈家分舵很快便传来消息,父亲已知晓此事,正在暗中安排人手,待她一旦拿到废后圣旨,便立刻接应她离京。
而被禁足的苏良媛,也并未安分。她虽被禁足宫中,却通过身边的贴身侍女,暗中联络上了她的远房表哥——礼部侍郎赵谦。
赵谦一向与沈家不和,早就想找机会打压沈家。苏良媛的联络,让他看到了机会。
这日,赵谦借入宫奏事的机会,暗中给苏良媛递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陛下病重,太子即将登基,可借外戚之力,重获自由,再图后位。”
苏良媛看着纸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知道,赵谦是想利用她打压沈家,而她,也可以利用赵谦重获萧珩之的宠爱。
她立刻让侍女回信,与赵谦约定,里应外合。
几日后,朝堂之上,赵谦突然上书,奏请陛下早日禅位给太子萧珩之,并提议立太子妃沈知微为后,同时,为了彰显皇室仁德,应赦免宫中犯错之人,包括被禁足的苏良媛。
他说:“苏良媛虽有过错,但念其初犯,且心系太子,望陛下开恩,许她戴罪立功。”
陛下病重,心思昏沉,加之赵谦联合了几位与沈家不和的大臣一同进言,竟真的准了奏。
萧珩之得知消息后,心中有些犹豫。他早已对苏良媛失望透顶,不想再让她出来兴风作浪。可这是陛下的旨意,他无法违抗。
苏良媛重获自由后,第一时间便去了萧珩之的寝殿。她穿着一身素衣,头发简单挽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憔悴与悔恨,跪在萧珩之面前:“殿下,晚萤知错了!晚萤这些日子在禁足宫中,日夜反省,深知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太过荒唐,不该嫉妒沈娘娘,不该挑拨您与沈娘娘的关系。求殿下再给晚萤一次机会,晚萤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模样楚楚可怜。
萧珩之看着她,心中没有了往日的心疼,只剩下一丝不耐。但他想起陛下的旨意,终究还是没有赶她走,只是淡淡道:“起来吧。既然陛下开恩,便饶了你这一次。往后若是再敢胡来,休怪本殿无情。”
“谢殿下!谢殿下!”苏良媛连忙磕头谢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知道,萧珩之现在心里有沈知微,想要重新获得他的宠爱,并非易事。但她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手段。她会一步一步,将沈知微从萧珩之的心中彻底抹去,将东宫太子妃的位置,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苏良媛重获自由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沈知微的耳中。
云溪担忧地说道:“娘娘,苏良媛出来了,怕是又要给您添麻烦了。”
“无妨。”沈知微淡淡道,“她若是安分守己,便让她在东宫待着。若是她再敢招惹我,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她。” 她经历了这么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女子。苏良媛的那些手段,在她看来,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她拿起桌上的医书,继续翻阅,神色平静得仿佛苏良媛的出现,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她没想到,苏良媛这次回来,比以前更加肆无忌惮。
几日后,宫中举办赏花宴。沈知微按时出席,刚走到御花园,便听到一阵议论声。
“听说了吗?沈太子妃与江南的一位大儒关系密切,两人时常私通信件,谈论诗词歌赋。”
“真的假的?太子妃身为国本,怎可如此不知廉耻?”
“我也是听苏良媛身边的侍女说的,还说太子妃寄往江南的信,都被殿下拦下了,就是怕事情败露。”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沈知微的心上。她知道,这一定是苏良媛故意散布的谣言,目的就是为了败坏她的名声。
沈知微没有理会这些议论,依旧从容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她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些谣言,终究会不攻自破。
可她没想到,萧珩之竟然也听到了这些谣言。
萧珩之走到她面前,脸色阴沉:“知微,外面的谣言,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沈知微淡淡道。
“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萧珩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不愿意相信,他心中的沈知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沈知微抬眸看向他,眼中满是失望:“殿下,连你也不信我?”
“我……”萧珩之语塞。他想说他信,可心中的猜忌却像野草般疯长。他想起截获的那些信件,想起沈知微对江南的向往,心中竟生出了几分疑虑。
看到萧珩之迟疑的模样,沈知微心中最后一丝对他的念想,也彻底破灭了。她缓缓起身,语气冰冷:“殿下既然不信我,那多说无益。三年之约,期满我便离宫,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罢,她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
萧珩之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的悔恨与痛苦交织在一起。他想拉住她,想告诉她他信她。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动。他知道,是他的迟疑,伤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