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归队急令，故土风云
训练场上的呐喊声震彻云霄，火凤凰队员们正进行着高强度的对抗演练。叶寸心与沈兰妮一组，两人拳脚相接，动作迅猛如电，汗水浸透了作训服，在阳光下泛着水光。就在叶寸心一个侧翻避开沈兰妮的扫腿，准备顺势反击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下意识地顿住动作，沈兰妮也收了脚，挑眉道：“歇会儿？”
“嗯，接个电话。”叶寸心走到场边，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心头一紧——是东南战区特战队副队长赵峰的号码。
这个时间点，副队长突然打电话，绝不会是小事。她按下接听键，声音瞬间切换成沉稳的汇报语气：“我是叶寸心。”
“队长！”电话那头的赵峰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背景里隐约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器械碰撞声，“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有紧急情况，必须让你立刻回来一趟。”
叶寸心的心沉了一下。赵峰是跟她搭档多年的老战友，向来沉稳冷静，能让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事情一定不简单。“方便，出什么事了？”
“队里……抓了个舌头，招供说有批军火要从咱们辖区边境偷渡进来，接头人是‘老熟人’。”赵峰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他提到了一个代号，‘冰蝎’，你还记得吗？”
“冰蝎？”叶寸心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这个代号像一根针，刺破了记忆深处的伤疤——那是三年前在边境缉毒行动中，让她失去两名战友的毒枭头目。当时行动失败，冰蝎带着大批毒品和军火逃脱，从此销声匿迹，成了东南战区特战队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
“确定是他？”叶寸心的声音有些发紧。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但种种线索都指向他。”赵峰沉声道，“我们审了三天，那家伙嘴硬得很，只透露出军火交易的时间和大致地点，具体接头方式和人员配置一概不说。队里的人都试过了，他油盐不进……我知道你对‘冰蝎’的案子熟，而且你有办法撬开这种硬骨头的嘴，所以必须请你回来。”
叶寸心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正在训练的火凤凰队员们。她知道，自己作为火凤凰的一员，选拔期尚未完全结束，此时离开或许会影响进度，但东南战区特战队是她待了五年的地方，那里有她的战友，有未完成的使命，她不能坐视不理。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冷静，“给我订最近一班的机票，我现在就向雷队长请假，最晚今晚赶到队里。”
“好！我马上安排！”赵峰如释重负，“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在队里等你。”
挂了电话，叶寸心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手机的余温。阳光刺眼，她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冰蝎的出现，意味着一场硬仗要打，而那批未知的军火，更是悬在边境线上的一把利剑。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何璐走了过来，递过一瓶水，“家里出事了？”
叶寸心接过水，摇了摇头：“是我原来的部队，有紧急任务，让我回去一趟。”她没细说“冰蝎”的事，有些伤疤，不必让所有人都知道。
何璐看出她神色凝重，没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这边有我们呢。记得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嗯。”叶寸心点点头，转身走向雷战和叶沐心所在的指挥台。
雷战正在看训练记录，见叶寸心过来，抬头道：“怎么不练了？刚才接电话时脸色不对。”
“报告雷队长，教导员，”叶寸心立正站好，语气严肃，“我原部队东南战区特战队来电，有紧急任务，需要我立刻回去一趟，特向您请假。”
叶沐心愣了一下：“这么急？什么任务？”
“涉及保密信息，暂时不能透露。”叶寸心低声道，“但情况紧急，副队长说必须我回去处理。”
雷战放下手里的记录，盯着她看了几秒，从她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的决绝里，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了解叶寸心，不是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请假离开。
“多久？”雷战问。
“不好说，顺利的话三五天，不顺利……可能要一周。”叶寸心咬了咬唇，“我知道选拔期关键，但那边的任务……”
“我准假。”雷战打断她，语气干脆，“你是东南战区特战队的队长，那边有需要，你责无旁贷。火凤凰的训练可以补，但任务不能等。”他顿了顿，补充道，“把伤养好，注意安全。需要支援的话，随时联系我。”
叶沐心也点头：“去吧，路上小心。到了给家里报个平安。”
“谢谢姐夫，谢谢姐！”叶寸心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眼眶有些发热。她知道，雷战看似严苛，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最坚实的支持。
她转身跑回宿舍收拾东西，动作快得像一阵风。简单的换洗衣物、常用的战术匕首、证件……她甚至没忘了带上那把被她磨得锃亮的手枪——那是她在东南战区特战队的配枪，跟着她出生入死过好几次。
“寸心姐，真要走啊？”田果和唐笑笑追了过来，手里拿着几个能量棒塞给她，“路上吃，别饿肚子。”
欧阳倩推了推眼镜，递过来一个小巧的信号器：“这是我改装的微型定位器，万一遇到危险，按这个按钮，我们能收到信号。”
曲比阿卓抱了抱她：“早点回来，我们还等着跟你切磋格斗呢。”
叶寸心看着姐妹们真诚的脸庞，心里暖烘烘的：“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好好训练，等我回来检查成果。”
她背着背包走出宿舍，雷电突击队的队员们也闻讯赶来。郭德远塞给她一个信封：“这里面是些现金，路上用得着。边境地方偏，别没地方刷卡。”
阎刚拍了拍她的胳膊：“那地方乱，遇事别冲动，记得你现在不只是一个人。”
“知道了阎哥，老狐狸哥。”叶寸心笑着点头，眼眶却忍不住红了。这些人，总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关心。
雷战和叶沐心开车送她去机场。路上，车厢里很安静，谁都没说话。快到机场时，雷战突然开口：“是‘冰蝎’的事？”
叶寸心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
雷战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三年前你们队的行动报告我看过，那家伙是块难啃的骨头。这次回去，别带着情绪，记住，你是指挥官，不是复仇者。”
叶寸心喉咙发紧，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没想到，雷战竟然记得那么久以前的案子。
“到了。”雷战把车停在机场入口，“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叶沐心拉着她的手，低声道：“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别硬扛。”
“嗯。”叶寸心用力抱了抱叶沐心，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机场。她怕再多看一眼，眼泪就会掉下来。
飞机冲上云霄，穿过云层。叶寸心靠在舷窗上，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城市，心里思绪万千。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战友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起冰蝎嚣张的笑声，想起自己在墓碑前许下的誓言——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这次，她不会再让他跑掉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东南战区附近的机场。赵峰早已派车在机场等候，司机是队里的老兵老王，看到叶寸心，立刻敬了个礼：“队长，可把你盼回来了！”
“老王，辛苦你了。”叶寸心上了车，“队里情况怎么样？那个舌头还老实吗？”
“老实？他能老实就好了！”老王一边开车一边叹气，“这三天把队里搅得鸡飞狗跳，一会儿说要见首长，一会儿说要吃山珍海味，昨天还试图袭警，被我们按在地上了，现在还在禁闭室里装死呢。”
叶寸心眼神冷了下来：“看来是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车子驶入熟悉的营区，哨兵看到车，立刻敬礼放行。营区里的一切都没变，训练场、宿舍楼、食堂……甚至连路边的那棵老槐树，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刚下车，赵峰就迎了上来，他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是熬了好几个通宵：“队长，你可回来了！”
“人呢？”叶寸心问。
“在禁闭室。”赵峰领着她往禁闭室走，“我们查了他的底细，叫马三，是冰蝎手下的得力干将，手上至少有三条人命。这次负责接头交易军火，据说这批军火是给边境的一个分裂组织的，要是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叶寸心点点头，走到禁闭室门口。透过铁窗，她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手腕和脚踝都戴着镣铐，身上还有打斗留下的淤青。
听到脚步声，马三睁开眼，看到叶寸心，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又来个女的？怎么，你们队里没人了？派个丫头片子来审我？”
叶寸心没理他的挑衅，转身对赵峰说：“把监控关了，我单独跟他聊聊。”
赵峰愣了一下：“队长，这……”
“照做。”叶寸心的语气不容置疑。
赵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有情况随时叫我们。”
禁闭室的门被关上，只剩下叶寸心和马三两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汗臭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叶寸心走到马三面前，缓缓蹲下身，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在等冰蝎救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不会来。”
马三嗤笑一声：“你懂个屁！”
“我懂的比你多。”叶寸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三年前，在勐腊山，冰蝎为了自己逃跑，把跟了你十年的兄弟推出去当诱饵，让他被乱枪打死。你当时就躲在树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对不对？”
马三的脸色猛地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叶寸心继续道：“你以为你跟他是兄弟？在他眼里，你们都只是棋子，有用的时候留着，没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扔掉。这次交易，他让你来接头，本身就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他早就知道我们在盯着这条线了。”
“你胡说！”马三猛地站起来，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老大不会这么对我！”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叶寸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现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不然，等冰蝎跑了，你就是替罪羊，死路一条。”
马三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在挣扎。叶寸心知道，他心里的防线已经松动了。
“想想你的家人。”叶寸心的声音放缓了些，“你老家还有个老娘，对吧？去年你偷偷给她寄了一笔钱，让她治病。你要是死了，谁管她？”
这句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马三的心理防线。他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叶寸心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促。她知道，胜负已定。
过了许久，马三才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我说……我什么都说……”
叶寸心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东南战区的夜空，依旧深邃。但叶寸心知道，悬在边境线上的那把利剑，已经开始松动了。而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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