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宴上的抉择
夕阳的金辉透过叶宅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张海燕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红烧排骨，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老叶，把寸心那丫头的碗筷摆上，估摸着也该到家门口了。”
叶沐阳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军区简报，闻言头也没抬：“她这次休假批了半个月？东南战区那边放得倒痛快。”他的语气听似平淡，指尖却不自觉地在简报边缘摩挲——女儿叶寸心在东南战区特种队当队长，一年到头难得着家，每次回来，他这颗当父亲的心总要悬到她归队那天才肯落下。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把部队当家？”张海燕嗔了他一句，将排骨端上桌，“孩子在外面拼，回来还不让松快几天？再说了，这次回来，我听沐心说，寸心立了三等功，得好好给她补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钥匙转动锁孔的轻响。“爸，妈，我回来啦！”叶寸心的声音带着笑意闯进来，她穿着一身休闲装，肩上挎着背包，军靴上还沾着点未褪尽的泥土，显然是刚从营区直接过来的。
“快进来，洗手吃饭。”张海燕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瘦了点，是不是队里训练又加码了？”
“妈，我这是结实。”叶寸心笑着抱了抱母亲，又转向叶沐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首长，东南战区特种队叶寸心，向您报到。”
叶沐阳放下简报，回了个礼，脸上露出点笑意：“少来这套，在我这儿，你就是我闺女。坐吧，吃饭。”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温馨。叶寸心给父母夹着菜，说着队里的趣事——谁训练时出了洋相，谁打靶又拿了满分，唯独对自己立功的事轻描淡写。张海燕一边听一边给她添饭，叶沐阳则时不时插两句，问些部队的训练细节，语气里满是关心。
吃到一半，叶寸心放下筷子，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爸，妈，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什么事？”张海燕敏锐地察觉到女儿语气里的郑重，停下了筷子。
叶寸心抬眼，目光落在父母脸上，一字一句道：“我想报名参加火凤凰特战队的选拔。”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叶沐阳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火凤凰？就是雷电突击队正在组建的那个女子特战队？”
“是。”叶寸心点头，语气坚定，“选拔通知已经下来了，面向全军女兵，我符合条件，想去试试。”
张海燕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放下碗，握住女儿的手：“寸心，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现在在东南战区特种队好好的，已经是队长了，干嘛非要去遭那份罪？火凤凰的训练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夫雷战的手段，当年你姐姐沐心……”她话说到一半，想起叶沐心刚进雷电时被磨得掉了几层皮，声音忍不住发颤。
“妈，我知道训练苦。”叶寸心反握住母亲微凉的手，指尖的薄茧蹭着母亲的掌心，“但正是因为难，才更有意义。您也清楚，咱们国家的女子特种作战力量一直在摸索阶段，火凤凰是第一个成建制的队伍，这是机会。我想看看，女特种兵能做到什么程度。”
叶沐阳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他看着女儿，眼神里带着军人特有的审视：“你姐夫是火凤凰的总教官，你姐姐是雷电的教导员，你去参加选拔，不怕别人说闲话？说你靠关系？”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我叶寸心靠的是实力。”叶寸心的眼神亮了起来，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当年我进东南战区特种队，没人知道我是您的女儿，这次去火凤凰，我也不会提姐夫和姐姐。爸，您教我的，军人凭本事说话，我没忘。”
叶沐阳沉默了。他太了解这个小女儿了，性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想起叶寸心刚入伍时，才十七岁，在新兵连里硬是凭着一股狠劲，把男兵都比了下去；后来进特种队，从队员到队长，哪一步不是拼出来的？
张海燕还在劝：“寸心，听妈的话，别去了。火凤凰的任务肯定不一般，说不定要去边境，要面对恐怖分子……太危险了。你姐姐已经在雷电了，你们俩都在最前线，我和你爸……”她的声音哽咽了。
“妈，”叶寸心的声音软了下来，轻轻拍着母亲的手背，“您和爸都是军人，比谁都清楚，危险从来不是军人退缩的理由。我穿着这身军装，就该去最需要的地方。再说了，有姐夫和姐姐在，他们还能真把我往死里练？”她故意说得轻松，想让母亲宽心。
叶沐阳终于开口，语气缓和了些：“火凤凰的选拔标准，你都清楚？”
“清楚。体能、战术、心理、野外生存……所有科目我都过了一遍，有信心。”叶寸心挺直脊背，像一株迎着风的白杨树。
叶沐阳看着女儿眼里的光，那是对使命的渴望，对挑战的期待，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去。但记住，到了那儿，你首先是火凤凰的队员，其次才是我叶沐阳的女儿，雷战的小姨子。不能给我丢人，更不能给部队丢人。”
“是！保证完成任务！”叶寸心立刻起身敬礼，眼眶有点发热。
张海燕看着丈夫，又看看女儿，知道这事已经定了，只好抹了抹眼角：“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到了队里，跟你姐姐互相照应着点，别硬撑。训练再忙，也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知道了妈。”叶寸心坐下来，重新拿起筷子，胃口似乎更好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万家灯火次第亮起。这顿家宴，因为一个决定而变得不同寻常。叶寸心知道，从她说出“我想去”的那一刻起，一场更严酷的考验就在前方等着她。但她不怕，就像父亲说的，军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缩”二字。
火凤凰，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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