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夜迷局：卧底任务的步步惊心
东海市的夜晚，被“暗夜酒吧”的霓虹切割得支离破碎。重金属音乐撞击着耳膜，空气中混杂着酒精、香水与劣质烟草的气味，舞池里的人影在旋转灯的照射下扭曲晃动，像一群沉溺在欲望里的幽灵。
叶寸心穿着一身黑色吊带裙，外面套着件廉价的亮片外套，头发烫成了张扬的波浪卷，脸上化着与她气质截然不同的浓妆——这是她为“服务生”身份准备的伪装。她端着托盘，脚步有些踉跄地穿梭在卡座之间，眼神却像藏在暗处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个角落。
三天前，她按照计划来“应聘”，凭借着刻意装出来的“笨拙”和“渴望赚钱”的急切，顺利成了酒吧的服务生。这三天里，她摸清了酒吧的布局：一楼是舞池和散台，二楼是包厢，三楼是员工休息室和仓库，而最关键的——通往地下室的通道，藏在二楼最东侧的“VIP包厢”里，那里是“蝰蛇”团伙的核心据点。
“新来的，302包厢的酒。”吧台后的领班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将一瓶轩尼诗推过来。
叶寸心连忙应声，拿起酒瓶往楼上走。302包厢是洪峰常待的地方，也是她与他“初遇”的地方——按照剧本，她是在这里被“落魄的前特警”洪峰“搭讪”，随后成了他的“小情人”。
推开包厢门，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洪峰坐在沙发正中央，身边围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看穿着像是本地黑帮的小头目。他穿着件黑色皮衣，头发凌乱，嘴角叼着烟，眼神里带着几分痞气，与平日里干练的特警队长判若两人。
看到叶寸心进来，洪峰抬了抬眼皮，语气带着刻意的轻佻：“哟，这不是新来的妹妹吗？手脚挺麻利啊。”
叶寸心按照事先演练的，低下头，露出几分羞涩又带着点讨好的笑：“峰哥谬赞了。”她将酒放在桌上，转身想走，却被洪峰一把拉住手腕。
“急着走干嘛？陪哥喝一杯。”洪峰的手指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这是暗号，提醒她有“眼睛”在看着。
叶寸心心里一凛，余光瞥见包厢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那人她认得，是“蝰蛇”的得力手下，代号“眼镜蛇”，据说心狠手辣，最擅长察言观色。
她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小声说：“峰哥，我还在上班呢……”
“上班？在这儿，哥的话就是规矩。”洪峰“蛮横”地将一杯酒塞到她手里，“喝了，这瓶酒的小费全给你。”
周围的小头目们哄笑起来，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叶寸心咬着唇，装作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仰头将酒喝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她强忍着咳嗽的冲动，眼眶“红”了，带着几分被欺负的委屈。
“这才乖。”洪峰满意地松开她的手，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扔在她托盘里，“滚吧，别耽误哥谈事。”
叶寸心捡起钱，低着头快步走出包厢，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表演”，比在黑风口峡谷的战斗还要累——她必须精准地拿捏住“胆怯又贪财”的分寸，既要让“眼镜蛇”相信她只是个普通的服务生，又要让洪峰确认她已接收到信号。
走到楼梯口时，她故意脚下一滑，托盘里的空酒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眼镜蛇”恰好从包厢里出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毛手毛脚的，不想干了？”
“对不起，对不起！”叶寸心连忙鞠躬道歉，眼神里满是惊恐，“我不是故意的……”
“眼镜蛇”没再理她，转身走进了301包厢——那是“蝰蛇”常用的包厢。叶寸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悄悄将掉在地上的一片碎玻璃放进了口袋里——刚才摔杯子是故意的，她注意到“眼镜蛇”的皮鞋上沾着新鲜的泥土，而这种红土，只有市郊的废弃工厂才有，那里很可能是军火交易的中转站。
回到一楼，叶寸心借着打扫卫生的机会，走到吧台角落，假装整理拖把，将藏着碎玻璃的纸巾塞进了垃圾桶的夹层里——这是她与洪峰约定的“临时情报点”，每天打烊后，洪峰会来这里取。
接下来的几天，叶寸心一边扮演着“洪峰的小情人”，一边搜集情报。她“不小心”听到洪峰与小头目们的谈话，得知交易时间定在一周后；她“笨手笨脚”地打翻了“眼镜蛇”的水杯，看到他手机屏幕上闪过的仓库坐标；她甚至借着送酒的机会，在301包厢的角落放了一个微型窃听器——那是她藏在口红里带进来的。
而洪峰那边，也在一步步获取信任。他凭借着“前特警”的身份，给黑帮提供了几条“避开警方巡逻”的路线，成功让“蝰蛇”觉得他有利用价值。但叶寸心能看出，他的处境比她危险得多——“蝰蛇”对他始终带着防备，几次试探他的底线，甚至让他参与“教训”不听话的小混混。
这天晚上，叶寸心正在给洪峰送醒酒汤（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表示当天无异常），刚走到302包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洪峰，你小子不会是警方的卧底吧？”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蝰蛇哥让我问你，敢不敢去做了城西的张老三？”
叶寸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张老三是东海市另一伙黑帮的头目，与“蝰蛇”是死对头，让洪峰去“做掉”他，显然是在试探他的忠诚度。
“有什么不敢的？”洪峰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不过是个张老三，明天天亮前，我把他的手给你们带来。”
包厢里的争吵声停了。叶寸心握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她知道，洪峰不可能真的去杀人，但他必须想出办法应对这次试探，否则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脸上带着惯有的讨好笑容：“峰哥，喝碗醒酒汤吧，我特意给你炖的。”
洪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随即又换上那副痞气的样子：“放那儿吧。”
叶寸心放下汤碗，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发出一声痛呼。洪峰下意识地皱眉：“笨手笨脚的，没长眼？”
“对不起……”她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指却悄悄在桌布下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是他们约定的“紧急信号”，表示需要支援或计划有变。
洪峰的目光在她手指上顿了一瞬，随即不耐烦地挥手：“滚出去！”
叶寸心快步离开包厢，走到安全通道口，立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伪装成廉价的翻盖机），按照事先约定的加密方式，给一个匿名号码发了条信息：“城西张，明早，需掩护。”
这个号码的主人，是叶沐阳安排在东海市的联络员，负责在紧急情况下提供外围支援。
发完信息，叶寸心将手机塞回口袋，深吸一口气，重新换上那副怯懦的表情，走回了喧嚣的舞池。
重金属音乐依旧震耳欲聋，灯光依旧迷离，但她知道，今晚的“暗夜酒吧”，注定不会平静。
洪峰坐在包厢里，看着那碗几乎没动的醒酒汤，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看懂了叶寸心的手势，也明白她发了求援信息。他必须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化解这次试探，同时不能真的伤害张老三——这是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没有丝毫慌乱。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空，他想起了黑风口峡谷那个替他挡枪的身影，想起了叶寸心眼神里的坚定。
他们是战友，是师兄妹，更是此刻唯一能彼此依靠的人。
无论前路多险，这场暗夜迷局，他们必须赢。
舞池中央，叶寸心端着托盘，目光穿过人群，与包厢窗口洪峰的视线短暂交汇。没有言语，只有一个眼神的默契——
坚持住，我们能行。
夜色更深，酒吧里的喧嚣还在继续，而隐藏在这片繁华之下的暗流，正朝着更危险的方向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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