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破城,始祖归心
血兽的嘶吼震得青石城墙簌簌发抖,青黑色的涎水顺着狰狞獠牙滴落,落在墙根的土地上,瞬间灼出点点焦痕,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守城将士的精铁刀剑砍在血兽身上,只留下浅浅一道血痕,转瞬便被其体内涌出的浓黑雾气包裹愈合,仿佛从未受过伤。
城楼上,慕林白紧攥着那柄藏有“血刃之殇”秘密的古刀,刀身不知何时已变得滚烫,细密的血色纹路在刀鞘上流转,似在呼应城外翻涌的腥风。他玄色衣袍被夜风猎猎吹动,衣摆处早已被血污浸染,脸上溅落的血珠顺着下颌线滑落,眼神却如寒星般锐利,死死盯着城下越来越密集的血兽群。
“将军!这样下去撑不了半个时辰!”副将赵武嘶吼着砍翻一只刚攀上城墙的血兽,那血兽的利爪在他手臂上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雾气顺着伤口钻进肌理,瞬间让周围的皮肉变得乌紫肿胀。赵武咬着牙用布带死死勒住伤口,额头上青筋暴起,“弟兄们的灵力快耗尽了,这血兽杀不尽、打不死,再不想办法,城就破了!”
慕林白眸色沉凝,目光扫过城下尸横遍野的惨状——将士们的尸体被血兽撕咬得残缺不全,断裂的兵刃与破碎的甲胄散落各处,原本固若金汤的城池,此刻已如风中残烛。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飞速闪过血刃古籍里记载的字句,突然,一行模糊的秘语清晰浮现:“血源归一,万尸俯首,以刃为媒,始祖归位。”
“只能赌一把了!”慕林白猛地抬手,将古刀高举过头顶,丹田内仅剩的灵力顺着手臂奔涌而出,尽数灌入刀身。刹那间,暗红色的光芒从刀身爆发,穿透厚重的云层,直刺天际,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血色光柱。
“以我之血为引,以血刃之魂为契——召!四大僵尸始祖!”
喝声落下的瞬间,大地突然剧烈震颤,城墙四角的地面轰然裂开四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黑色的尸气如同喷泉般从沟壑中翻涌而上,在空中凝聚成四道巍峨挺拔的身影。
最左侧的是身着玄黑重甲的将臣,甲胄上布满了上古纹路,在血色光柱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脸上覆盖着一张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颌和一双透着蛮荒凶戾的眼眸。他周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威压,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其旁是手持青铜骨杖的后卿,他身披破烂的黑色长袍,周身缠绕着数不清的血色尸蛊,那些尸蛊在他衣襟间钻动,发出细微的嘶鸣。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灰色,双眼浑浊却带着狡黠与桀骜,骨杖每一次轻点地面,都能让大地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
右侧站着的是旱魃,她身着一袭烈焰般的红裙,裙摆曳地,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飘动。她的容貌绝美,却带着拒人千里的冰霜,双眸是纯粹的冰晶色,周身萦绕着灼热的气息,凡是她目光所及之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地面甚至开始泛起白烟。
最后一位是隐于阴影中的赢勾,他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周身散发着诡谲的气息,时而化作雾气,时而凝聚成形。他的存在感极低,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阴影中冲出,给予致命一击。
四大僵尸始祖甫一出现,城下的血兽群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有的血兽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有的则疯狂逃窜,想要远离这让它们本能畏惧的气息——在始祖级别的威压面前,它们不过是些未开化的野兽,根本不堪一击。
“不知死活的孽畜!”将臣率先踏空而起,玄甲上的上古纹路瞬间亮起刺眼的血色光芒,他紧握拳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拳砸向最凶悍的那头血兽首领。那血兽首领体型庞大,足有三丈高,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甲,此前已经撕碎了数十名将士,此刻见将臣袭来,竟不知畏惧地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其吞噬。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拳兽相撞,血兽首领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轰然炸开,黑色的雾气四散飞溅,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将臣落在城墙之上,玄甲上未沾染丝毫污秽,青铜面具下的目光依旧冰冷。
“人类,你敢擅自召唤我等出世?”后卿骨杖轻点地面,数只尸蛊从他周身飞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扑来的几只血兽,瞬间便钻进了血兽的体内。那些血兽惨叫几声,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化作一滩黑血,而那些尸蛊则拖着长长的血线,重新回到后卿身边,体型似乎壮大了几分。他的语气中满是桀骜与不满,显然对被人类召唤出来这件事极为抵触。
慕林白持刀上前,目光从容地扫过四位始祖,丝毫没有被他们身上的凶戾气息所震慑:“如今血兽围城,天下将亡,若不召唤诸位,不出半个时辰,这座城池便会被血兽攻破,城中数十万百姓都将沦为血兽的食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晓诸位被封印万年,受尽苦楚。若你们愿意助我退敌,我慕林白以性命担保,必以血刃之力,解开尔等身上的封印枷锁,让你们重获自由。”
旱魃轻哼一声,周身的温度骤然升高,靠近她的几名将士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目光冰冷地打量着慕林白,语气中满是不屑:“凭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妄言解开我等的封印?”
话音刚落,她周身燃起熊熊烈火,那些试图攀上城墙的血兽一旦靠近,便会瞬间被烈火吞噬,化作一缕黑烟。她的力量强悍无比,仅仅是余波,便让周围的血兽不敢越雷池一步。
“凭我手中这柄血刃,凭我知晓血刃之殇的终极秘密!”慕林白眼神坚定,猛地挥刀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滴落,落在古刀之上。瞬间,刀身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一道复杂的血色图腾从刀身蔓延而出,如同有生命般,朝着四大始祖的方向笼罩而去。
四位始祖脸色骤变,青铜面具下的将臣眸色剧烈闪动,失声说道:“这是……始祖血印?你怎么会拥有这种力量?”
“没错,这正是始祖血印。”慕林白沉声道,任由鲜血顺着手掌流淌,“血刃之殇并非世人所说的杀戮之器,而是平衡阴阳的钥匙。上古时期,血兽泛滥,危害人间,诸位始祖挺身而出,协助上古大能铸造血刃,镇压血兽。可谁知,一场惊天阴谋,让诸位被诬陷通敌,惨遭封印,而血刃也被藏匿,只留下残篇断简,记录着零星的秘密。”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四位始祖耳中:“如今血兽重现,天下大乱,唯有你我联手,方能了结这场跨越万年的恩怨,还天下一个太平!”
隐于阴影中的赢勾微微一动,原本模糊的身影逐渐凝聚成形。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突然,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指尖弹出一道浓郁的尸气,精准地击穿了一只从侧面偷袭慕林白的血兽。那血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一滩黑血。
“若你所言有假,该当如何?”赢勾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他被封印万年,早已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人类。
慕林白举起染血的手掌,目光坚定地看向四位始祖:“我以慕家世代荣耀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今日我与诸位结为同盟,共退血兽,守护天下!他日,我必倾尽全力,助诸位重获自由!”
话音刚落,城下的血兽群似乎被激怒了,它们疯狂地冲击着城墙,嘶吼声震耳欲聋。无数的血兽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攀爬,城墙之上,将士们的压力陡增。
“既然如此,便让这些孽畜,成为我等出世的祭品!”将臣大喝一声,玄甲一挥,无数的尸兵从城墙四角的沟壑中爬出。这些尸兵身着破旧的甲胄,手持锈蚀的兵刃,眼神空洞,却带着悍不畏死的气势。它们迅速组成一道坚固的尸墙,挡在城墙之前,与血兽展开激烈的厮杀。
后卿桀桀一笑,骨杖在手中快速旋转,周身的尸蛊如同潮水般涌出,形成一道黑色的洪流,朝着血兽群席卷而去。那些尸蛊所过之处,血兽纷纷倒下,身体迅速被吞噬殆尽,而尸蛊则变得越来越强悍。
旱魃周身的烈火愈发旺盛,她轻轻抬手,一道巨大的火柱从地面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大片的血兽。火焰顺着血兽的尸体蔓延,形成一片火海,将血兽群分割开来,让它们无法再集中力量冲击城墙。
赢勾化作一道黑影,在血兽群中穿梭,他的速度快如闪电,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地击中血兽的要害。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刃,仅凭一双肉掌,便能轻易撕碎血兽的身体,黑色的尸气在他指尖凝聚,所过之处,血兽无不瞬间毙命。
慕林白手持血刃,纵身跃下城墙,与四位始祖并肩作战。刀身的血色光芒越来越盛,每一次挥舞,都能劈出一道巨大的血色刀气,将数只血兽同时斩杀。血刃之殇的秘密在他脑海中不断涌现,那些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袭来——原来,四大始祖的力量,本就与血刃同源,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想起古籍中记载的内容:血刃之殇,以四大始祖的精血为引,以上古神铁为材,历经百年锻造而成。血刃成型之日,天地变色,血兽俯首。可谁知,就在血刃即将彻底镇压血兽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阴谋,让一切都化为泡影。
一位上古大能被心魔侵蚀,诬陷四大始祖与血兽勾结,想要颠覆天下。其他大能不明真相,纷纷对四大始祖出手,将他们封印在地下深处。而那位被心魔侵蚀的大能,则将血刃藏匿起来,企图日后利用血刃的力量,掌控天下。
这些记忆碎片在慕林白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对眼前的四位始祖多了几分理解与同情。他们本是拯救天下的英雄,却落得如此下场,被封印万年,受尽折磨。
“杀!”慕林白大喝一声,手中的血刃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纵身跃起,一刀劈向密集的血兽群。血色刀气如同银河落九天,瞬间将大片的血兽斩杀,黑色的雾气与鲜血混杂在一起,染红了整片大地。
将臣看到慕林白手中血刃爆发出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一拳砸向地面,一道巨大的裂缝朝着血兽群蔓延而去,无数的血兽坠入裂缝之中,被地底的尸气吞噬。
后卿的尸蛊越来越多,它们如同黑色的蝗虫,席卷了整个战场。那些血兽在尸蛊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自己被吞噬。
旱魃的烈火将天空染成了红色,她轻轻跺脚,无数的火蛇从地面钻出,缠绕住血兽的身体,将它们焚烧殆尽。
赢勾依旧在血兽群中穿梭,他的身影如同鬼魅,每一次出现,都会带走数只血兽的性命。他的尸气越来越浓郁,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战场之上,血肉横飞,惨叫声、嘶吼声、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悲壮的战歌。慕林白与四大始祖并肩作战,他们的力量相互配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合力,血兽群的数量在飞速减少。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只血兽倒在了地上,黑色的雾气渐渐消散,阳光重新洒满大地。战场之上,尸横遍野,惨不忍睹。慕林白收刀而立,身上已染满鲜血,手臂微微颤抖,显然消耗极大。四大始祖围在他身边,身上的凶戾气息渐渐收敛,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认可与敬佩。
“我等,愿随你左右。”将臣率先开口,青铜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他被封印万年,早已看透了世间的冷暖,如今慕林白不仅召唤他出世,还愿意助他解开封印,这份恩情,他记在心中。
后卿收起骨杖,周身的尸蛊也渐渐隐匿起来。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小子,算你有种!以后,我后卿就跟你混了!”
旱魃周身的烈火渐渐熄灭,她走到慕林白面前,眼神中的冰霜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柔和:“若你真能助我解开封印,我旱魃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赢勾微微颔首,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赢勾,亦愿追随。”
慕林白望着四位始祖,心中百感交集。收服他们,不仅解了眼前的围城之危,更是为揭开血刃之殇的终极秘密,埋下了最重要的伏笔。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诸位放心,我慕林白言出必行,他日,必助诸位重获自由!”
就在此时,远方的天空中,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浮现,那双眼睛如同毒蛇般冰冷,死死地注视着城墙之上的慕林白与四大始祖。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转身消失在云层之中。一场更大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慕林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眉头微微皱起。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恶意,却又找不到来源。
“怎么了,将军?”赵武走到慕林白身边,疑惑地问道。他看着四大始祖,眼中带着几分敬畏与好奇。
“没什么。”慕林白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去,“传令下去,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安抚百姓。另外,准备好客房,招待四位贵客。”
“是,将军!”赵武恭敬地应道,转身下去安排。
慕林白看向四位始祖,微笑着说道:“诸位,城中条件简陋,还请委屈一下。待诸事安排妥当,我便与诸位商议解开封印之事。”
“无妨。”将臣淡淡说道,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疏离。
后卿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在哪待着都一样,只要有血蛊可以吞噬,我就满足了。”
旱魃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赢勾则依旧隐于阴影之中,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慕林白带着四位始祖,缓缓走进城中。城中的百姓与将士们看到四大始祖,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纷纷后退。毕竟,僵尸始祖的传说流传了万年,在人们的印象中,它们都是凶残嗜血的怪物。
“大家不必惊慌!”慕林白高声说道,“四位始祖乃是我请来的贵客,是帮助我们击退血兽的大功臣!若不是它们,这座城池早已被血兽攻破!”
百姓与将士们半信半疑,但看到慕林白的神色,又想起刚才四位始祖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感激与敬畏。
就在慕林白带着四位始祖即将走进城主府时,一群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突然拦在了他们面前。为首的是城中的大长老,他头发花白,手持一根玉杖,眼神严肃地看着慕林白与四大始祖。
“慕将军,你怎能将这等凶煞之物带入城中?”大长老语气严厉地说道,“四大僵尸始祖乃是不祥之人,它们的出现,必将给城中带来灾难!还请将军将它们驱逐出城!”
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是啊,将军!这些怪物嗜血成性,留着它们,必是后患!”
“将军,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还请三思啊!”
慕林白眉头微皱,耐心地解释道:“诸位长老,四位始祖并非大家想象中的那般凶煞。此次血兽围城,若不是它们出手相助,我们根本无法击退血兽。而且,它们已经答应归顺于我,日后必将协助我们守护这座城池。”
“归顺?”大长老冷哼一声,“将军,你太天真了!这些怪物被封印万年,心中积怨极深,怎会轻易归顺?它们今日助你退敌,必定是有所图谋!”
将臣听到这话,周身的威压骤然释放,青铜面具下的眼神变得冰冷:“老东西,你敢再说一遍?”
大长老被将臣的威压震慑,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但依旧强作镇定地说道:“我……我说的是实话!你等怪物,根本不值得信任!”
“你找死!”将臣怒喝一声,抬手就要对大长老出手。
“将臣前辈,手下留情!”慕林白连忙拦住将臣,“诸位长老也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并无恶意。”
他转向大长老,语气坚定地说道:“诸位长老,四位始祖是我请来的贵客,我绝不会将它们驱逐出城。日后,若它们真有不轨之举,我慕林白愿以性命承担一切后果!”
大长老看着慕林白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军,你……你这是在拿城中百姓的安危冒险啊!”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慕林白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