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暖阳与伏笔
庄园的清晨总带着草木的清香。林夏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的,她揉着眼睛推开阁楼的门,正看见奈布蹲在教堂的空地上,手里拿着块碎镜片,小心翼翼地刮着军靴上的污渍。
“早啊。”林夏走过去,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用这个擦吧,镜片会刮花皮子的。”
奈布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布时指尖微顿:“早。”他低头擦着靴子,动作比刚才轻柔了许多,“特蕾西说今天要测试新的传送通道,让你去看看。”
林夏应了声,目光落在他后背——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是她昨天用新带来的药膏帮忙换的药。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胳膊上那道被雾刃划开的伤口,再看看现在安静擦靴子的他,忽然觉得像做了场漫长的梦。
传送器被搬到了玫瑰园旁的空地上,特蕾西正踩着梯子,往顶端挂一块反光板。“这是用锚点碎片改造的,”她指着机器侧面新增的接口,“林夏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充电器,我研究透了!现在通道能稳定维持十分钟,足够两个人往返了。”
林夏探头去看,接口的形状果然和她手机充电器的插头对上了,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把现代科技和庄园魔法结合了?”
“科技不分次元嘛。”特蕾西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对了,杰克说他找到个东西,让你过去看看。”
玫瑰园里的白玫瑰开得正盛,杰克背对着她站在那座无名墓碑前,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木盒。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雾霭比往常淡了许多:“这是从墓碑下挖出来的,或许和你说的‘穿越’有关。”
木盒里装着一张泛黄的明信片,上面印着伦敦的街景,寄信人署名是“E”,收信地址却是庄园。字迹娟秀,写着:“等雾散了,我就来接你回家。”
“E……”林夏想起杰克恢复的名字“爱德华”,“是寄给你的?”
杰克指尖拂过明信片上的字迹,眼神柔和了些:“或许吧。以前总觉得这墓碑是别人的,现在才明白,是我自己把自己困在了这里。”他把明信片放回盒里,递给林夏,“留着吧,说不定和其他穿越者的东西有关联。”
林夏接过木盒时,指尖碰到一片冰凉的金属——是她之前送给奈布的那块卡通创可贴,不知何时掉在了草地上。她捡起来,正想收进口袋,却看到创可贴的背面沾着点黑色的粉末,和锚点石台上的纹路颜色很像。
“这是什么?”她捏起一点粉末,放在阳光下看,粉末里似乎有微光在流动。
“是锚点的能量残渣。”杰克凑过来看了看,“只有接触过锚点核心的人才会沾到,你……”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特蕾西的惊呼:“传送器失控了!”
林夏和杰克赶到时,传送器正发出刺耳的嗡鸣,蓝光变成了诡异的紫色,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草地上的白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奈布正试图用军刀撬开机器的外壳,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它在吸收周围的能量!”特蕾西抱着头蹲在地上,“锚点的碎片在反噬!”
林夏突然想起那块沾着粉末的创可贴,又想起口袋里的明信片。她掏出明信片,试着靠近传送器——紫色的光突然剧烈闪烁,明信片上的字迹开始发光,与传送器的纹路产生了共鸣。
“快!把创可贴贴在接口上!”杰克突然喊道。
林夏赶紧照做,卡通创可贴贴上接口的瞬间,紫色光芒骤然收缩,传送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恢复了平静。草地上枯萎的玫瑰重新抽出嫩芽,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特蕾西惊魂未定地看着明信片,“一张旧明信片怎么会有这么大能量?”
奈布捡起地上的一块锚点碎片,碎片上的纹路比之前清晰了许多,甚至能看到模糊的影像——像是有人在雾里奔跑,手里拿着和杰克一样的剪刀。
“或许……”林夏看着明信片上的“回家”二字,突然有了个猜测,“庄园的裂痕不是偶然,是有人在故意打开通道。”
杰克的脸色沉了下去:“你是说,有人想让穿越者进来?”
“或者说,想让某个人出去。”奈布握紧了军刀,“碎片里的影像,和我之前在锚点看到的不一样,像是新的记忆。”
夕阳西下时,大家聚在教堂里讨论了很久。林夏把明信片、创可贴和锚点碎片放在一起,发现它们能拼出一个完整的图案——是庄园的地图,而地图的中心,标注着一个从未被发现的地点:“地下档案室”。
“看来我们得下去一趟了。”奈布把军刀别回腰间,眼神坚定,“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总得弄个明白。”
林夏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起穿越前看过的游戏更新预告,里面提到过“庄园主人的秘密档案”。她突然有种预感,之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真正的谜团,才刚刚浮出水面。
“我跟你们一起去。”她把明信片放进木盒,紧紧攥在手里,“毕竟,我也是‘裂痕’的一部分。”
奈布看了她一眼,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小心点。”
夜色渐浓,庄园的风里又带上了点雾气,却不再冰冷。林夏跟着奈布往地下室的入口走去,特蕾西背着工具箱跟在后面,杰克则提着一盏油灯,走在最前面开路。
灯光照亮了石阶上的青苔,也照亮了每个人眼底的决心。林夏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会更难走,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地下档案室的门被推开时,扬起一阵尘封的气息。林夏看着架子上一排排贴着标签的档案,突然在最底层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她自己的名字。
档案袋上还贴着一张便签,字迹和明信片上的“E”如出一辙:
“最后一个拼图,终于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