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吻1

橹奕+奇奕

竹马*天降

左奇函记得第一次见到张奕然的样子。风轻轻吹过他的发梢，带着夏末最后一点栀子花的香，把额前碎发拂得微微晃动——那时候的张奕然穿著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裙摆被风扫得轻轻扬起，侧脸线条在路灯下柔和得不像话，明明是陌生的模样，却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一眼，就一眼，春暖花开。”左奇函攥着拳，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激动，眼底亮得像是盛了星光，视线还黏在那人消失的巷口。

“我们学校……没有这个女生吧？”张桂源皱着眉凑过来，语气里满是疑惑，又拍了拍左奇函的肩，“而且整个学校里哪个女孩我们左少不认识啊？这号清纯挂的，要是存在，早被你圈进视线里了。”

左奇函摇了摇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满脑子都是方才那惊鸿一瞥的身影，连呼吸都带着点栀子花的甜。

而另一边的巷弄里，刚脱下假发的张奕然正对着王橹杰磨牙：“王橹杰！我真是欠你的！”长长的假发被他随手扔在石台上，露出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方才柔和的气质瞬间褪去，只剩咬牙切齿的无奈。

王橹杰躲在一旁，笑得欠兮兮的：“哇塞，张奕然，没想到你女装这么好看，简直是清纯钓系小白花女主本人！要不是我知道是你，说不定都要动心了。”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王橹杰的父母催婚催得紧，急着让他带对象回家见长辈，被问得烦了，他随口就撒谎说自己有女朋友了。本以为能混过一时，没成想父母当即拍板，说这周末就要约着对方家长见个面，还特意强调“要看看自家未来儿媳”。

王橹杰这下慌了神，翻遍了通讯录也找不到愿意帮他演这场戏的人，最后只能死缠烂打求到了发小张奕然头上。“就这一次！就见个面走个过场，我爸妈看完满意了，以后再也不催你了！”他抱着张奕然的胳膊撒娇，把“女装”这个馊主意说得天花乱坠，“你长得本来就清秀，穿个裙子化个淡妆，绝对没人能看出来！哎呦，张奕然我求求你了嘛？你忍心看我被我父母暴揍吗？”王橹杰苦兮兮的求他，张奕然确实不忍心一心软就答应下来了，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王橹杰连忙凑上来递水：“等周末见过我爸妈，咱们就功德圆满，到时候火锅管够！”张奕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周末的私房菜馆布置得雅致，木质屏风隔出一个个安静的角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

王橹杰一进门就拉着张奕然的手不放，低声叮嘱：“等会儿见了我爸妈，你别紧张，少说话多微笑就行，有我顶着！”

张奕然穿着一身浅杏色连衣裙，头发特意留长了些（王橹杰找的假发片），垂在肩头，脸上是淡淡的伪素颜妆。他依旧浑身不自在，指尖攥得发白，勉强点了点头：“赶紧结束吧。”

私房菜馆的饭局总算熬到结束，王橹杰被父母拉着絮叨了半天“好好对人家姑娘”，眼角却忍不住往身边的张奕然身上瞟。他喜欢张奕然，从少年时第一次替他挡开欺负人的混混起就藏在了心里，只是这份心思太沉，又怕捅破了连朋友都做不成，才借着父母催婚的由头，编了这场“假恋爱”的戏——既能名正言顺地把人留在身边，又能借着“扮演情侣”的名义，多靠近他一点。

走出菜馆，他拍着张奕然的肩膀兴高采烈，眼底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大功告成！走，哥带你去酒吧放松放松，庆祝咱们圆满交差！”

张奕然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浅杏色连衣裙，裙摆还沾着点不小心蹭到的酱汁：“算了吧，我这身太别扭，想回家换衣服。”

“换什么换，多好看啊！”王橹杰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手腕，指尖刻意放缓了力道，“就这么去，保证你是酒吧里最特别的存在！再说了，回家来回折腾多麻烦，放松要紧！”

他其实是私心作祟，想让张奕然穿着这身让他心动的裙子，多陪自己一会儿。张奕然架不住他的拉扯，又实在懒得再费周折，最终还是妥协了。坐上出租车时，王橹杰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挨着肩膀，感受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跳都快了半拍。

酒吧里依旧是喧嚣的霓虹，震耳的音乐撞得人耳膜发颤。王橹杰熟门熟路地拉着张奕然找了个卡座，刚坐下就招手叫酒保：“来两杯威士忌，加冰！”转身又低声对张奕然说：“你要是不想喝，我替你挡着。”张奕然轻轻的点了点头，穿了女装的张奕然比平时还要温柔，像栀子花一样

王橹杰觉得呆在他身边很安心，

张奕然没多想，端起酒杯抿了两口。酒液辛辣，顺着喉咙滑下去，烧得他胃里微微发暖，可没过多久，脸颊就更烫了，眼前的光影都开始有点模糊——他酒量本就差，几小口烈酒下肚，已经有些晕乎。

“我去洗把脸。”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往洗手间走，只想用冷水醒醒神，摆脱这浑身燥热的不适感。王橹杰想跟着，却被邻桌熟人叫住寒暄，只能叮嘱一句“早点回来”，眼睁睁看着张奕然独自走进了走廊深处。

洗手间的灯光比大厅柔和许多，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张奕然刚拧开冷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总算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假发片有些松动，鬓角的碎发被打湿，浅杏色的裙摆沾了点水渍，模样狼狈又陌生。

正对着镜子整理假发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脚步声，带着淡淡的酒气，停在了他身侧。

张奕然下意识回头，瞬间僵在原地。

“这么巧。”

左奇函的声音先于身影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在空荡的洗手间里撞出清晰的回声。张奕然正用冷水拍着脸，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镜子——身后的男人倚在门框上，黑色衬衫的领口依旧松垮，可双手却没插兜，而是下意识地攥着衣角，耳尖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层浅浅的红。

张奕然脑子还晕乎乎的，酒劲让视线有些模糊，他眯了眯眼，才看清来人是那天巷口盯着他不放的男生。

“我那天看到你了，”左奇函往前挪了两步，脚步都带着点不自然的滞涩，完全没了平时在人群里的游刃有余，“想认识你，你别担心，我不是坏人。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他说着，甚至还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里的炽热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局促，像个鼓足勇气告白的少年，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

张奕然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很好笑。传闻里的左奇函是众星捧月的花花公子，身边从不缺主动示好的人，怎么也该是游刃有余、进退自如的模样，可眼前的人，却连问个名字都紧张得攥紧了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劲让他的胆子大了些，也冲淡了之前的慌乱。他关掉水龙头，用纸巾慢悠悠擦着脸上的水珠，抬眼看向左奇函，眼底还蒙着层酒后的薄雾，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带着点促狭的狡黠：“左奇函啊？怎么我换个样就不认识我了呢？”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左奇函愣在原地。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大脑瞬间宕机——熟悉的清冽嗓音，哪怕带着点酒气，也和记忆里偶尔在校园里擦肩而过时，听到的那个男声重合在一起。

他猛地睁大眼睛，视线从张奕然垂在肩头的假发片，扫到浅杏色的连衣裙，再落到他泛红却依旧轮廓分明的眉眼上，之前所有的疑惑、好奇，瞬间有了答案。

“你……”左奇函的声音都带着点发颤，指尖下意识地指向他，“你是张奕然？那个……经常和王橹杰一起去图书馆的男生？”

张奕然挑了挑眉，没否认，反而往前凑了半步，酒劲让他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多了些直白的坦荡：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真没想到，咱们学校大名鼎鼎的情场王子，也有这般局促无措的时候。”

张奕然低低地笑出声，尾音带着点酒后的慵懒，又裹着几分刻意的撩拨。他非但没后退，反而微微踮了踮脚，往前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左奇函的衣领，温热的呼吸拂过对方泛红的耳尖，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栀子花香。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蒙着层薄雾的眸子直直锁着左奇函，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指尖甚至轻轻擦过对方衬衫的纽扣，动作带着种漫不经心的勾人：“怎么？现在认出来了，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近距离的触碰和直白的注视，让左奇函的心跳瞬间飙到极致，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往头顶涌。他能清晰地看到张奕然长长的睫毛、泛红的眼角，还有那抹带着挑衅又格外诱人的笑，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可惜我是个男的，真不忍心看你这花花公子失望的样子。”张奕然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刻意的惋惜，温热的气息几乎要缠上左奇函的脖颈。他微微偏头，发丝擦过对方的锁骨，眼底的笑意狡黠又勾人，指尖还在左奇函的衬衫纽扣上轻轻摩挲

这话像羽毛，轻轻搔在左奇函的心尖上，痒得他浑身发麻。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节泛白，喉结滚动着，却没后退半步——反而被这份带着酒气的直白撩拨得心头火起，眼底的慌乱早已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炽热。

“伤心？”左奇函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张奕然的额头，温热的气息交织缠绕，声音沙哑得像浸了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只觉得，捡到宝了。”

张奕然脸上的笑意猛地一僵，酒劲都散了大半。

他维持着踮脚的姿势，近距离看着左奇函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炽热，那眼神太过认真，认真得不像玩笑，反倒像某种滚烫的誓言。

张奕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张奕然有一瞬间的慌乱，不想跟他耗下去，无语的抿了抿嘴，跑了，身后传来左奇函低低的笑声，带着点纵容的无奈，却没追上来。张奕然跑得飞快，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那双眼——太亮了，太真了，真得让他下意识想逃。

左奇函的手边还温存着张奕然的香味，是栀子花香混着淡淡酒气的清冽气息，缠在指尖，挥之不去。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蓝色发夹，指尖摩挲着发夹，眼底笑意纵容又浓烈。

方才在他腰间的触感还清晰，温热的、带着点紧绷的弧度，和裙摆营造的柔美感截然不同，却更让他心头发烫。张奕然慌不择路逃跑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鹿，连带着那份刻意的撩拨都变得格外真实。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时心动，可直到看清他的真面目，直到被他带着酒气的狡黠撩拨，才明白这份心动早已扎根——无关性别，无关伪装，只因为他是张奕然。

在此之前，他和张奕然其实并不算熟。只偶尔听朋友闲聊时提起过这个名字，说他是王橹杰寸步不离的发小，性子清清淡淡，却是个实打实的钝感小猪——对王橹杰那份藏不住的炽热喜欢毫无察觉，依旧大大咧咧地和人勾肩搭背，把所有偏爱都当成理所当然的友情。左奇函那时只当是听个热闹，连张奕然长什么样都没放在心上，更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这个“没看清脸”的人身上。怪不得王橹杰会喜欢他

“捡到宝了，果然没说错。”他低笑一声，转身走出洗手间，目光直直投向张奕然消失的方向，眼底满是势在必得的炽热。

这只慌跑的小鹿，他迟早要稳稳接住，再也不让他逃。

张奕然几乎是跌撞着跑回卡座，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红。他一把拽住正和人说话的王橹杰，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颤，连呼吸都还没平复：“橹橹，我想回家。”

王橹杰立刻停下话头，转头就撞进张奕然泛着水光的眼底——那里面满是藏不住的慌乱，连平时清亮的眼神都变得呆呆的，带着点酒后的茫然。他伸手探了探张奕然的额头，温度不算高，却能感觉到对方指尖的微凉。

“怎么了？喝醉了？”王橹杰的声音放得柔，语气里满是笃定。他太了解张奕然，酒量浅又藏不住情绪，此刻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多半是酒劲上头，又撞见了什么事。

张奕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橹杰。酒吧的灯映得他脸颊的红晕更明显，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只受了惊却找不到依靠的小动物。

“好，我们回家”王橹杰宠溺的摸了摸张奕然的头

月光铺了满地清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贴在安静的街道上。王橹杰牵着张奕然的手，脚步放得很慢，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张奕然突然停下脚步，往后缩了缩脚，眉头轻轻蹙着。他仰头看向王橹杰，眼睛红红的，像是藏着未散的酒意，又带着点委屈的水汽，声音软软的：“橹橹，脚疼。”

王橹杰立刻蹲下身，借着月光看清他白皙的脚踝——不知什么时候磨红了一片，还泛着点淡淡的淤青，想来是穿不惯高跟鞋，又跑了一路硌出来的。

“都怪我，”王橹杰的声音瞬间满是自责，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脚踝，见他瑟缩了一下，连忙收回手，“早该给你换双舒服的鞋，不该让你穿这个遭罪。”

张奕然摇摇头，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满眼心疼的样子，心里那点因左奇函而起的慌乱，忽然被冲淡了些。他轻轻踢了踢脚，声音依旧带着点沙哑：“没事，就是有点磨得慌。”

王橹杰没多说，直接转过身，后背对着他：“上来，我背你。”

张奕然愣了愣，下意识想拒绝，可脚踝传来的钝痛和心底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没了力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趴在了王橹杰的背上，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夏末的晚风拂过，带着张奕然身上若隐若现的栀子花香水味——是王橹杰特意挑的清透款，没有厚重甜腻感，只留着栀子花本真的净雅，混着少年人本身的干净气息，缠在鼻尖，让王橹杰的脚步都放得更轻了些。

夏末的晚风拂过，带着张奕然身上若隐若现的栀子花香水味——是王橹杰特意挑的清透款，没有厚重甜腻感，只留着栀子花本真的净雅，混着少年人本身的干净气息，缠在鼻尖，让王橹杰的脚步都放得更轻了些

王橹杰稳稳背着张奕然，脚步轻缓地踏进自家楼道。怀里人乖得不像话，脸颊贴在他颈窝，鼻息间的酒气混着栀子花香水的清冽——没有甜腻感，只剩栀子花本真的净雅，缠得他心头发软。

王橹杰刚扶着张奕然坐在卧室床边，就见他晃了晃脑袋，眼神依旧蒙着层酒后的薄雾，却忽然撑着床垫站起身，含糊不清地嘟囔：“我要去洗澡。”

他脚步虚浮地往浴室走，浅杏色的连衣裙还穿在身上，后背的拉链没拉到底，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混着栀子花香水的清冽气息，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勾人。

王橹杰想上前帮忙，又怕唐突了他，只能跟在身后叮嘱：“慢点走，浴室地板滑，水温别调太烫。”

张奕然没应声，凭着本能推开浴室门，关门前还歪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红红的，像只没睡醒的小猫。水声很快响起，氤氲的热气顺着门缝漫出来，把香水味烘得更淡，却依旧缠在空气里，让王橹杰站在门外，心脏跳得莫名有些快。

张奕然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身上裹着王橹杰宽松的家居服，袖子长得晃荡。他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摸到一间卧室就钻了进去，倒头栽在柔软的床上，秒速睡着，压根没发现自己跑错了王橹杰的房间。

王橹杰洗完澡出来，轻手轻脚推开自己卧室门，就见少年蜷缩在床中央，眉头舒展开，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只熟睡的小猫，乖得不像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两人黏在一起睡惯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鸠占鹊巢”。

暖黄的床头灯映着张奕然泛红的脸颊，白白净净的脸蛋格外可爱王橹杰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底的柔软快要溢出来。他忍不住拿出手机，调暗亮度，偷偷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少年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安静又可爱。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轻轻躺在床的外侧，尽量不碰到他，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