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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十次,决裂

肆宠而娇

军区医院的走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温度,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钻进唐宁的鼻腔里,呛得她喉咙发紧。

她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身上还穿着昨天来不及换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上沾了些不易察觉的灰尘,那是昨天在哥哥的灵堂前跪了太久留下的痕迹。她的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遮住了眼底的红血丝,却遮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绝望。

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布料被揉得发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她抬起头,看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却依旧努力放低了姿态,带着最后一丝祈求:“泽言,就这一次,行不行?”

这是她第十次求沈泽言了。

三天前,哥哥唐骁的牺牲通知书裹着一层寒意送到了唐家。那个总是笑着揉她头发,说要护她一辈子的男人,那个在部队里屡立战功,是特战大队骄傲的年轻军官,永远地留在了边境的战场上。父亲唐建军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刻,一句话没说,直接气厥过去,被紧急送进了军区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至今还靠着呼吸机维持着微弱的呼吸。

医生找她谈过两次,语气里满是无奈,说父亲年纪大了,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能不能撑过去,全看他自己的意志。而父亲清醒时最常念叨的,就是她的终身大事,总说自己没能亲眼看到她嫁个好人家,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唐宁知道,父亲是把她的幸福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她想到了沈泽言。

沈泽言是她喜欢了整整五年的人,是哥哥最好的战友,也是如今特战大队的副队长。他们是在哥哥的引荐下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军区的家属院里,他穿着一身体能服,额头上带着薄汗,笑容阳光又干净。从那以后,她就像着了魔一样,眼里心里全是他的身影。

她以为,凭着她对他的喜欢,凭着哥哥和他并肩作战的情分,凭着父亲这些年对他的照拂,在这个家里最艰难的时候,他会伸出手拉她一把。

前九次,她找过他八次,每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要么说他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要么说他们不合适。第九次,是在哥哥的灵堂上,她红着眼睛拉住他的胳膊,近乎崩溃地求他,哪怕只是先订婚,让父亲安心也好。可他只是皱着眉,轻轻推开了她的手,说:“唐宁,别这样,影响不好。”

那时候,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只要她再坚持一下,他总会点头的。

可现在,看着沈泽言那张熟悉的脸,唐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沈泽言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衬,肩章上的两杠一星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衬得他那张俊朗的脸也带着几分疏离。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底没有半分动容,只有显而易见的不耐,像是在面对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唐宁,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能。”他的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一丝温度,像冰锥一样扎进唐宁的心里,“我和晚晚从小一起长大,她才是我要娶的人。”

“晚晚”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穿了唐宁最后的防线。

林晚,沈泽言的青梅竹马,那个总是穿着漂亮的裙子,笑靥如花的女孩。唐宁见过她几次,每次都是沈泽言陪着,他看林晚的眼神,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和宠溺。以前她总骗自己,那只是兄妹之情,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唐宁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她能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前九次,她哭了一次又一次,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毫无尊严,可换来的只是他的冷漠和逃避。这一次,她不想再哭了,也哭不出来了。

“就当是……帮我父亲最后一次,行不行?”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最后的挣扎,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只要能让我父亲安心,等他好起来,我们可以立刻离婚,我不会纠缠你的,真的。”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能让父亲撑下去,哪怕是假结婚,哪怕是付出再多的代价,她都愿意。

可沈泽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里的不耐更甚:“唐宁,你别太自私。你的家事,凭什么要我来买单?”

自私?

唐宁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放下所有尊严的祈求,在他眼里竟然是自私。

是啊,他有他的青梅竹马,有他的幸福要追求,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家里的变故,在他看来,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麻烦罢了。

沈泽言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军靴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唐宁的心上,一点点碾碎她最后的希望。

唐宁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凝固了。她看着沈泽言挺拔却决绝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走廊的尽头,然后在拐角处,和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相遇。

那个女孩正是林晚,她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看到沈泽言,立刻快步上前,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泽言,说完了吗?我炖了你最喜欢的排骨汤,给你补补身体。”

沈泽言的脸色瞬间柔和了下来,刚才的冷硬和不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头对林晚说了句什么,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然后伸手接过保温桶,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两人相携离去,背影亲密无间,刺眼得让唐宁几乎睁不开眼睛。

走廊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唐宁一个人,还有那盏亮得刺眼的重症监护室指示灯。

红灯闪烁着,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嘲笑她的卑微,嘲笑她这五年来毫无意义的喜欢。

哥哥不在了,父亲危在旦夕,她曾以为是最后浮木的沈泽言,却亲手把她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唐宁缓缓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墙壁传来的寒意,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她不能倒下,父亲还在里面等着她,她必须撑下去。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破了这份死寂。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短,只有短短几个字,却像是一道微弱的光,劈开了她眼前的黑暗:

“唐宁,我是周祁安,按伯父的约定,我来接你。”

周祁安。

这个名字,唐宁只在父亲的只言片语里听过几次。

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曾在部队服役,和周祁安的父亲是生死之交,两人早就为她和周祁安定下了婚约。后来周祁安的父亲牺牲了,周祁安跟着母亲回了老家,这份婚约就被暂时搁置了。再后来,周祁安长大了,也参了军,一路凭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了今天,成为了特战大队的队长,也就是沈泽言的顶头上司。

父亲以前偶尔会提起他,说周祁安这孩子稳重、有担当,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那时候,唐宁的心里只有沈泽言,对这份包办的婚约充满了抵触,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没想到,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收到他的短信。

唐宁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指尖微微颤抖。她不知道周祁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她,也不知道他说的“按伯父的约定”是什么意思。是父亲早就联系过他了吗?还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下两个字:“好,等你。”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唐宁握紧了手机,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知道这条路走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也不知道周祁安会不会像沈泽言一样拒绝她。但她知道,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卑微地去祈求别人了,她要为自己,为父亲,争取一条生路。

走廊里的风依旧很冷,可唐宁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抬起头,看向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在心里默默地对父亲说:“爸,你一定要撑住,女儿会好好的,会让你安心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是一条彩信,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军绿色常服的男人,站在军区医院的大门口,身姿笔挺如松,像是一株扎根在边疆的白杨树。

他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沉稳和锐利。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却丝毫没有削弱他身上的气场,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我到了,在门诊楼门口等你。”

唐宁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这就是周祁安,她的未婚夫。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湿意,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门诊楼的方向走去。

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步一步,坚定而决绝。

门诊楼门口,周祁安正靠在一辆军用吉普车上,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燃。他的目光落在医院大楼的方向,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有一种历经风霜后的平静。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正好看到唐宁从里面走出来。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身形纤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底带着明显的憔悴和悲伤,却依旧努力挺直了脊背,像是一株在寒风中顽强生长的小草。

周祁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掐灭了手里的烟,迎了上去。

“唐宁?”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唐宁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他。近距离看,他比照片上更有压迫感,身形高大挺拔,身上的常服一丝不苟,肩章上的两杠三星耀眼夺目,那是大队长的标志。

她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我是,周祁安?”

“是我。”周祁安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没有多问她为什么这么憔悴,只是从车里拿出一条干净的黑色外套,递了过去,“天凉,穿上。”

唐宁愣了一下,看着他递过来的外套,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很干净,很温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披在身上。外套很大,几乎能把她整个人裹住,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谢谢。”她低声说了一句。

周祁安“嗯”了一声,转身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先去看伯父,其他的事情,路上说。”

唐宁没有异议,弯腰坐进了车里。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门诊楼,朝着重症监护室所在的住院部大楼开去。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唐宁侧头看着窗外,医院里的景象一点点后退,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伯父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周祁安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昨天接到伯父的电话,他说……希望我们能尽快结婚,让他安心。”

唐宁转过头,看向他:“我父亲……联系过你?”

“是,”周祁安点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伯父说,他知道你喜欢沈泽言,但是他不放心。他说,只有我能护着你。”

唐宁的心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父亲早就为她做好了打算,哪怕在他自己都危在旦夕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她的安危。

“对不起,”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我以前……对这份婚约很抵触。”

周祁安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几分:“没关系,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从你点头答应的那一刻起,我会护着你,护着唐家。”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许下一个庄严的承诺。

唐宁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不安,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车子很快就到了住院部楼下,周祁安停好车,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副驾驶这边,为唐宁打开了车门。

“走吧。”他伸出手,想要扶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似乎是担心吓到她。

唐宁看着他微微顿住的手,心里一暖,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很宽厚,带着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却很温暖,很有力量。

她借着他的力量下了车,抬头看着他:“谢谢你,周祁安。”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

周祁安看着她眼里的感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虽然很淡,却足以让唐宁感受到一丝暖意。

“应该的。”他说了一句,然后松开了她的手,“走吧,去看伯父。”

两人并肩走进了住院部大楼,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

走廊里,有护士和医生来来往往,看到周祁安,都恭敬地打招呼。显然,他在这里很受尊敬。

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唐宁停下了脚步,看着里面躺着的父亲,眼眶又红了。

周祁安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过了一会儿,主治医生走了过来,看到周祁安,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说道:“周队长,您来了。”

“伯父怎么样了?”周祁安问道,声音低沉。

“唐伯父的情况还是不太稳定,”医生叹了口气,“各项指标都在临界值,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刚才他醒过一次,嘴里一直念叨着唐小姐的名字,还有……婚事。”

唐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周祁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医生说:“麻烦你了,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好的,周队长。”医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周祁安拿出纸巾,递给唐宁:“别哭,伯父会好起来的。我们现在去办手续,先订婚,让伯父放心。”

唐宁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现在?”

“嗯,”周祁安点头,眼神坚定,“越快越好。”

唐宁咬了咬嘴唇,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父亲微弱的身影,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让父亲安心的办法,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周祁安看着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帮我办两件事,第一,准备一份订婚协议,送到军区医院住院部楼下;第二,通知沈泽言,让他来住院部一趟。”

挂了电话,他看向唐宁:“等协议来了,我们签了,再去看伯父。”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周祁安让沈泽言来,大概是想让他彻底死心,也是想让父亲知道,她已经有了新的归宿。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给周祁安:“周队,协议准备好了。”

周祁安接过协议,看了一眼,然后递给唐宁:“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提。”

唐宁接过协议,快速地翻看着。协议很简单,主要内容就是两人自愿订婚,周祁安会负责唐宁和唐父的一切开销,照顾他们的安全,等唐父身体好转后,再举行婚礼。

没有任何不平等的条款,甚至处处都在为她考虑。

唐宁抬起头,看着周祁安:“我没意见。”

“那就签字吧。”周祁安拿出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刚劲有力。

唐宁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乙方的位置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唐宁。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的人生,从此刻起,彻底改变了。

就在这时,沈泽言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周祁安,你什么意思?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你和唐宁签订婚协议?”

沈泽言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唐宁手里的协议,还有她和周祁安身边那份签好的文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怎么也没想到,唐宁竟然会这么快就和别人订婚,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周祁安。

唐宁看到沈泽言,心里没有了以前的激动和难过,只剩下一片平静。她放下笔,看着他,淡淡地说:“沈泽言,我和祁安订婚,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沈泽言怒极反笑,目光落在唐宁身上,带着一丝受伤和不甘,“唐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为了让你父亲安心,你竟然随便找个人就订婚?”

“祁安不是随便找的人,”唐宁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是我父亲为我定下的未婚夫,是我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倒是你,沈泽言,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结束?”沈泽言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唐宁的手,却被周祁安一把拦住了。

周祁安挡在唐宁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沈泽言,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沈泽言,注意你的身份。宁宁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离她远点。”

“周祁安,这是我和唐宁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沈泽言怒视着他,语气带着挑衅。

“从她签下这份协议的那一刻起,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周祁安的声音冷硬如铁,“还有,作为你的上级,我命令你,以后不准再骚扰她,否则,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四个字,像是一块巨石,压得沈泽言喘不过气来。他知道,周祁安说到做到,他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能力。

沈泽言的目光落在唐宁身上,看到她躲在周祁安身后,眼神平静,没有一丝留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厉害。

他忽然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失去她了。那个以前总是跟在他身后,红着脸叫他“泽言哥”,为了他哭了一次又一次的女孩,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唐宁,你会后悔的。”沈泽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在威胁。

唐宁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后悔。”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是自己以前太傻,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周祁安看着沈泽言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你可以走了。”

沈泽言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唐宁一眼,然后转身,狼狈地离开了走廊。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唐宁心里最后一丝牵绊也彻底断了。她转过身,看向周祁安,轻声说:“谢谢你。”

“应该的。”周祁安看着她,眼底的冰冷褪去,多了一丝柔和,“我们去看伯父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唐宁点了点头,和周祁安一起走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

或许是心灵感应,原本一直昏迷的唐父,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唐宁和周祁安身上。当他看到两人站在一起,手里拿着那份协议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爸!”唐宁激动地叫了一声,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是喜悦的泪水。

周祁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唐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低沉而郑重:“伯父,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宁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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