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温泉度假酒店的草坪上,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漫山的薰衣草开得正盛,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香气。唐宁挽着唐父的胳膊,踩着洁白的婚纱,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的周祁安。他穿着笔挺的橄榄绿军装,肩章上的星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目光自始至终紧锁着她,温柔得能溺出水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新娘。
红毯两旁,宾客们的掌声此起彼伏,周祁安的战友们笑着吹起了口哨,唐宁的闺蜜们则举着相机,记录下这浪漫的瞬间。舞台上,粉色玫瑰与翠绿藤蔓缠绕的背景板下,牧师正微笑着等候,一切都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爸,谢谢您。”唐宁仰头看着身边鬓角已染霜的父亲,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唐父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眶微红:“傻孩子,以后要好好跟祁安过日子。”他将唐宁的手郑重地交到周祁安手中,“祁安,宁宁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护她一生周全。”
“我会的,爸。”周祁安握紧唐宁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而坚定,他低头看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宁宁,准备好了吗?”
唐宁点头,脸颊泛红,嘴角漾开幸福的笑意:“嗯。”
牧师清了清嗓子,庄严的声音在草坪上响起:“周祁安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唐宁小姐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一生一世爱护她,不离不弃?”
“我愿意。”周祁安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字字千钧。
“唐宁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周祁安先生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一生一世陪伴他,不离不弃?”
唐宁望着周祁安的眼睛,眼里闪烁着幸福的泪光,声音温柔却坚定:“我愿意。”
就在牧师准备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妻的瞬间,一声尖锐的嘶吼突然划破了宁静:“唐宁!周祁安!你们别想好过!”
众人惊愕回头,只见林晚疯了一样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满是狰狞的恨意,手里竟然还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那是她混进酒店后厨偷拿的。
“林晚?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宁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周祁安立刻将她护在身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林晚嘶吼着,眼神死死地盯着唐宁,“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被公司开除,被警察追捕,都是因为你们!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她猛地扑了过来,手里的水果刀直指唐宁的心脏,动作又快又狠。周祁安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唐宁,自己则侧身挡了上去。
“噗嗤——”
刀刃深深刺入了周祁安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衫,顺着衣摆滴落,在翠绿的草坪上绽开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祁安!”唐宁尖叫着扑过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祁安!你怎么样?”
周祁安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他强撑着意识,反手抓住林晚的手腕,用力一拧,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林晚疼得龇牙咧嘴,挣脱开他的束缚,看着他腹部的鲜血,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转身就跑,疯狂地冲向酒店后门。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周祁安的战友们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现场一片混乱。
周祁安的身体晃了晃,视线开始模糊,他低头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痛哭的唐宁,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宁宁……别害怕……”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我没事……”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重重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祁安!祁安!”唐宁抱着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她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你醒醒!你别吓我!祁安!”
唐父也冲了过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周祁安,脸色惨白,他立刻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急救电话:“喂!120吗?这里是XX温泉度假酒店,有人被刺伤了,情况很紧急!快来!”
宾客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有人慌乱地后退,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试图上前帮忙。周祁安的战友们一部分追林晚去了,另一部分则围了过来,将唐宁和周祁安护在中间,维持着秩序。
“嫂子,你别太激动,周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一名年轻的战士看着痛哭不止的唐宁,眼眶也红了。
唐宁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紧紧地抱着周祁安,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变凉,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不停地吻着他的额头,喃喃自语:“祁安,你醒醒,我们还要举行婚礼,还要度蜜月,还要一起到老……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停在了酒店门口。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周祁安抬上担架,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便飞快地送往医院。
唐宁紧随其后,坐在救护车里,紧紧地握着周祁安的手,他的手冰冷而无力,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她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腹部不断渗血的纱布,泪水模糊了视线。
“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不能有事。”唐宁抓住医生的手,声音嘶哑,“他是我的丈夫,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求你了……”
医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的,你别太激动,保持冷静。”
救护车一路疾驰,窗外的风景飞逝而过,唐宁的心却像被牢牢地揪着,每一秒都无比煎熬。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祈祷周祁安能够平安无事,祈祷上天能够眷顾他们这对刚刚许下誓言的新人。
与此同时,追林晚的战友们回来了,他们脸色凝重地打电话给唐宁:“嫂子,对不起,我们没能抓住林晚,她抢了一辆路边的摩托车,逃跑了。我们已经联系了警方,他们会全力追捕的,你放心。”
唐宁挂了电话,心里充满了恨意。她恨林晚的偏执和疯狂,恨她毁了自己的婚礼,更恨她伤害了周祁安。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林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医院里,周祁安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红灯亮起,像一个沉重的警钟,敲在唐宁的心上。唐父和周祁安的领导、战友们也陆续赶到了,大家都焦急地等候在手术室外,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唐宁坐在长椅上,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指节泛白。她的婚纱上还沾着周祁安的血迹,那刺眼的红色像一根针,不断地刺痛着她的眼睛。她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生怕里面会传来不好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灯始终亮着,仿佛一个漫长的世纪。唐宁的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整个人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宁宁,你吃点东西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唐父拿着一份盒饭,走到她身边,心疼地说。
唐宁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吃不下,爸,祁安不出来,我什么都吃不下。”
唐父叹了口气,只好坐在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周祁安的战友们也都没有离开,他们站在走廊里,表情严肃,时不时地看向手术室的大门,眼里满是担忧。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唐宁立刻冲了上去,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他怎么样?他没事吧?”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失血过多,腹部的伤口很深,伤到了重要的脏器,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处于昏迷状态,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接下来,他会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宁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幸好唐父及时扶住了她。“昏迷?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好说,可能几天,也可能几周,甚至更久。”医生说,“我们会密切观察他的情况,一旦有任何变化,会立刻通知你们。”
周祁安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显示着他微弱的生命体征。唐宁看着他,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跟着病床,一步步走向重症监护室。
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护士拦住了她:“抱歉,家属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探视。”
唐宁停下脚步,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里面的周祁安。她伸出手,仿佛想要触摸他的脸颊,却只能摸到冰冷的玻璃。
“祁安,你醒醒,我在这里等你。”她的声音哽咽,“你答应过我,要护我一生周全,要陪我一起到老,你不能食言。你快醒醒,好不好?”
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平稳却微弱,周祁安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唐宁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等待。但她不会放弃,她会一直守在他身边,等着他醒过来,等着他履行对她的承诺。
而此刻,林晚正骑着偷来的摩托车,疯狂地行驶在郊外的小路上。她的脸上还沾着周祁安的血迹,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疯狂。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逃多久,她只知道,她不能被抓住,她要活下去,要让唐宁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夕阳西下,余晖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像极了婚礼上那染血的白纱。一场本该幸福美满的婚礼,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得支离破碎。唐宁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望着里面昏迷不醒的周祁安,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为了周祁安,为了他们的未来,她必须坚强起来,等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