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宫殿的偏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寒冰。
帝辛端坐于上首,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跪在下方的两个儿子,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殷郊刚从太庙回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剔除了那些不堪的细节,只说殷洪失控后与他发生纠葛,如今殷洪恢复记忆,愿承担责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帝辛。他本想替殷洪分担些压力,却没料到父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万能人物“承担责任?你们要怎么承担?”帝辛猛地将茶盏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难道要告诉天下人,我殷商的两位皇子,做出这等罔顾伦常的丑事吗?!”
鸿:水灵谣殷洪抬起头,脸色虽白,眼神却很平静:“父皇息怒。儿臣知道此事有违常理,但儿臣与兄长之事,并非您所想的那般。”
万能人物“哦?那是哪般?”帝辛冷笑,“难不成还能变出花来?”
鸿:水灵谣“与兄长有纠葛的,是胡鸿玥的狐身。”殷洪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儿臣本体乃是殷洪,与兄长确是手足。但胡鸿玥虽与儿臣共用一魂,却是独立的躯体,且为九尾天狐之身,与兄长并无血缘牵绊。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并不算乱伦。”
这话虽是诡辩,却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他必须让父亲接受这个事实,否则以父亲的性子,恐怕会因此气绝。
万能人物“你还敢狡辩!”帝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殷洪,“一魂双体?说得轻巧!无论那狐身如何,内里的魂识都是你!你与他流着同样的血,有着同样的根!这是不争的事实!”
万能人物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到两人面前,看着这两个他亏欠良多的儿子,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悔恨:“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是我这个昏君造的孽,报应到了你们身上!”
当年他宠信妖狐,残害忠良,害死姜王后,早已埋下祸根。如今两个儿子竟走到这一步,不是报应是什么?
殷郊:陌上玉“父皇,此事与您无关。”殷郊连忙开口,“是儿臣定力不足,未能拦住失控的阿洪,责任在儿臣。”
万能人物“责任在谁又有何用?”帝辛挥了挥手,声音疲惫而无力,“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你们让朕……让朕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天下苍生?”
万能人物他看着殷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阿洪,你自幼聪慧,懂事孝顺,怎么偏偏就……”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殷洪垂下头,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很牵强,换作从前的他,恐怕也无法接受。但事已至此,除了这样说,他别无选择。
鸿:水灵谣“父皇,”殷洪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无论您如何生气,眼下朝歌危在旦夕,西岐大军压境,我们不能再内耗了。还请父皇以大局为重。”
万能人物“大局?”帝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悲凉,“我殷商的大局,早已被你们兄弟二人搅得一塌糊涂!还谈什么大局?”
万能人物他摆了摆手,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神空洞地望着殿外:“你们走吧,朕不想再看到你们。”
鸿:水灵谣“父皇……”殷洪还想再说什么。
万能人物“滚出去!”帝辛猛地转身,厉声喝道,“朕不想再听你们任何解释!带着你的狐身,带着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朕面前!”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决绝。
殷郊:陌上玉殷郊看着父亲颤抖的背影,心中一痛,拉了拉殷洪的衣袖,低声道:“阿洪,我们先走吧,让父皇冷静一下。”
殷洪望着帝辛孤寂的背影,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会让父亲更加愤怒。
两人默默退出偏殿,殿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令人窒息的悲伤与愤怒。
站在回廊上,阳光刺眼,两人却都觉得浑身冰冷。
殷郊:陌上玉“怎么办?”殷郊低声问道,眼中满是茫然。父亲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们该如何是好?
殷洪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朝歌城外的方向,那里隐约可见西岐大营的旗帜。
鸿:水灵谣“先解决西岐的事。”他语气坚定,“无论父皇是否原谅我们,朝歌的百姓还在,我们不能让他们落入战火之中。等战事平息,再慢慢求得父皇的谅解。”
他知道,这很难。但他不会放弃。父亲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彻底失去父亲。
殷郊:陌上玉殷郊看着弟弟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好。”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疲惫,却也看到了一丝不容动摇的决心。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陛下,两位殿下,西岐大军开始攻城了!姜子牙亲自擂鼓,攻势异常猛烈!”
殷洪与殷郊对视一眼,皆是神色一凛。
殷郊:陌上玉“走!”
两人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城头的方向疾驰而去。
城头上,喊杀声震天。西岐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云梯林立,箭如雨下。姜子牙站在城外高台上,手持封神榜,目光坚定。
殷洪与殷郊并肩站在城头,看着下方汹涌的敌军,身上的气息渐渐凝聚。
鸿:水灵谣“兄长,准备好了吗?”殷洪问道,手中分水扇缓缓展开。
殷郊:陌上玉殷郊握紧了雌雄剑,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无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无论父亲是否原谅他们,此刻,他们都是朝歌的守护者。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曾经的手足,如今的牵绊,都将在这场惨烈的攻城战中,接受最残酷的考验。而远在偏殿的帝辛,听着城外传来的喊杀声,老泪纵横,只能对着先祖的牌位,一遍遍忏悔。
这场由天命、欲望、亲情交织而成的劫难,似乎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