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集
试探与靠近，藏不住的心动
早读课的琅琅书声漫过睿军中学的走廊，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规整的光斑。杨博文把数学书摊在面前，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操场的方向，晨跑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几个保洁阿姨在打扫落叶，可他的耳边，还回响着左奇函晨跑时带起的风声，和他那句带着嘲讽的“你不是跟谭旭挺好的吗”。
脸颊又悄悄发烫，杨博文连忙收回目光，指尖按住书页上那道被左奇函指点过的几何题。辅助线确实该连BD，他昨晚刷题时就已经想通了，可当时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落在书页上，听着他低沉带喘的声音，大脑直接一片空白，连反驳“我和谭旭没关系”的勇气都没有。
“杨博文，发什么呆呢？”同桌张函瑞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谭旭刚才在走廊看了你好几眼，估计是想跟你解释吧？”
杨博文皱了皱眉，没接话。谭旭的成绩下滑确实和他无关，可他欠他人情，总不好当众撕破脸。只是那位母亲的指责，和同学们私下的议论，像一层薄薄的茧，把他裹得有些喘不过气。
“别理他们，”张函瑞看出他的烦闷，偷偷塞给他一颗草莓糖，“你现在可是逆袭黑马，等高考考个好成绩，比什么解释都管用。对了，刚才我看到左奇函从咱们班门口过，他好像往你这儿看了一眼呢！”
杨博文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抬头往门口看，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只有风把窗帘吹得轻轻晃动。他捏着那颗草莓糖，糖纸的纹路硌着指尖，心里却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左奇函会看他？是因为早上那场刻意的“请教”吗？
上午第三节是数学课，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老王抱着一摞模拟试卷走进教室，脸色严肃得像要下雨：“这次模考整体成绩不错，但还是有同学在基础题上丢分，尤其是几何辅助线，错得一塌糊涂！”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杨博文，你上来把这道题的辅助线画一下。”
杨博文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走到黑板前。题目正是他早上问左奇函的那道，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粉笔，指尖却有点发颤。昨晚明明已经练得很熟练了，可现在站在全班同学面前，尤其是想到左奇函可能也在看（他知道左奇函的班级就在隔壁，数学课是同一节），他突然就慌了神。
粉笔在黑板上停顿了两秒，杨博文下意识想画自己最初的错误解法，可脑海里突然闪过陈路周的声音：“辅助线画错了，应该连接BD。”
他猛地回神，手腕一转，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线条，精准连接了B点和D点。后续的步骤顺理成章，他很快就把解题过程写得清清楚楚，放下粉笔时，才发现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
“很好，”老王满意地点点头，“这道题的关键就在辅助线，杨博文这次掌握得不错，大家多向他学习。”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有惊讶，有佩服，也有几分探究。杨博文低着头回到座位，脸颊发烫，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幸好，没在左奇函面前丢脸。
下课铃一响，谭旭果然从隔壁班走了过来，站在杨博文的课桌旁，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我妈昨天的话太过分了，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你别往心里去。”
杨博文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男生。谭旭的成绩一直很好，只是高三下学期不知怎么突然下滑，他能理解他母亲的焦虑，却没法接受被无端指责。“没事，”他淡淡地说，“你好好复习，别想太多。”
谭旭还想说什么，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左奇函和几个篮球队的男生说说笑笑地走过来，他依旧穿着蓝白校服，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干净的手腕，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看到谭旭和杨博文站在一起，左奇函的脚步顿了顿，眉骨挑了挑，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没说话，只是和队友们一起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目光却时不时往这边瞟。
杨博文察觉到他的视线，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本。谭旭也注意到了左奇函的目光，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说了句“那我先走了，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就匆匆回了自己的班级。
谭旭一走，张函瑞立刻凑了过来，八卦道：“你有没有觉得，左奇函刚才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他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别瞎说！”杨博文的脸瞬间红透，伸手拍了张函瑞一下，“我们只是同学，而且他早上还嘲讽我跟谭旭有关系呢。”
“那可不一定，”张函瑞笑得一脸暧昧，“男生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在意越嘴硬。你没看他刚才一直盯着你们吗？说不定他对你有意思呢！”
杨博文没再接话，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起层层涟漪。他偷偷抬头看向走廊，左奇函正和队友们讨论着昨晚的球赛，嘴角噙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阳光落在他脸上，让他冷调的五官多了几分暖意。
他赶紧收回目光，捏了捏手里的草莓糖的甜味在舌尖慢慢散开，像极了此刻心里的感觉，甜丝丝的，带着点雀跃。
中午放学，杨博文和张函瑞一起去食堂吃饭。食堂里人声鼎沸，饭菜的香味混杂着汗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扒了两口饭，就看到左奇函和几个篮球队的男生走了进来。
左奇函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篮球，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走路时步伐从容，自带焦点。不少女生偷偷看着他，小声议论着，眼神里满是爱慕。
杨博文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直到张函瑞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看什么呢？魂都快飞了！”
“没、没什么，”杨博文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吃饭，脸颊却又红了，“就是觉得人有点多。”
张函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左奇函，忍不住笑了：“还说没什么？你看你的脸都红了！要不我去帮你要个联系方式？”
“别！”杨博文连忙拉住他，“你别瞎闹，我们只是同学。”
“好好好，不闹你，”张函瑞笑着说，“不过说真的，左奇函除了拽了点，长得是真帅，成绩又好，篮球还打得好，难怪这么多女生喜欢他。”
杨博文没说话，心里却默默认同。左奇函确实很优秀，像一颗耀眼的星星，而他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若不是因为连惠的声音，他大概永远都不会主动靠近他。
吃完饭，杨博文和张函瑞一起回教室。路过操场时，看到左奇函正在和队友们打球。他穿着湿透的T恤，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起跳投篮时，身体舒展，动作流畅帅气，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入网。
“好球！”队友们纷纷喝彩，左奇函仰头大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眼底满是少年气的张扬。
杨博文停下脚步，站在操场边，看得有些入神。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左奇函，和早上那个带着嘲讽语气的他，完全不一样。此刻的他，明媚、耀眼，像盛夏的太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别看了，再看就要被发现了！”张函瑞拉了拉他的胳膊，“走啦，下午还要考试呢。”
杨博文点点头，跟着张函瑞离开，心里却把刚才那个投篮的画面，悄悄记在了心里。
下午的英语考试，杨博文发挥得不错。考完试，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图书馆刷题。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左奇函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相机，不知道在拍什么。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侧脸的轮廓柔和了许多。杨博文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想躲开，却听到左奇函先开了口：“杨博文。”
他的脚步顿住，僵硬地转过身，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左奇函走到他面前，手里的相机还没放下，镜头对着他身后的梧桐树：“你也去图书馆？”
“嗯。”杨博文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蚋，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正好，”左奇函说，“我也去图书馆查点资料，一起？”
杨博文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邀请自己。他抬头看向他，左奇函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早上的嘲讽，也没有刻意的玩味，只是很自然的样子。
“好、好啊。”他连忙点头，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两人并肩往图书馆走去，路上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杨博文偷偷瞄着身边的左奇函，他的侧脸很好看，眉骨锋利，鼻梁高挺，哪怕只是安静地走路，也自带一种吸引人的气场。
“你早上问我的那道题，”左奇函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其实你自己会做，对吧？”
杨博文的脸瞬间红透，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被他看穿了。他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我……”
“为什么要找我问？”左奇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探究，“是想摆脱谭旭的麻烦，还是……真的对我有意思？”
他的问题直接又尖锐，像一把刀，戳破了杨博文刻意营造的平静。杨博文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他抬起头，撞进左奇函的眼底，他的瞳色偏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都不是！”杨博文急得快要哭了，脱口而出，“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妈妈的声音很好听，像我过世的妈妈。”
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理由太荒唐了，太矫情了，他肯定会觉得他在撒谎，觉得他很奇怪。
左奇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他盯着杨博文看了几秒，看到他泛红的眼眶，看到他眼底的慌乱与真诚，心里突然软了一下。他知道杨博文的母亲早逝，这件事在学校里不算秘密，只是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原因靠近自己。
“抱歉。”左奇函的语气缓和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拽劲，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歉意，“我不该那么问你。”
杨博文没想到他会道歉，愣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连忙低下头，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点哽咽：“没事，是我太荒唐了。”
“不荒唐。”左奇函说，语气很认真，“我妈妈的声音确实挺温柔的，你要是想……以后可以多来我家附近转转，或者，我让她给你打电话也可以。”
杨博文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嗯。”左奇函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不过，作为交换，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杨博文连忙问，生怕他反悔。
“我最近在拍一组校园题材的摄影作品，需要一个模特，”左奇函说，“你长得挺符合我想要的感觉，能不能帮我拍几张照片？”
杨博文的脸瞬间红了，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当模特？在他的镜头下？他下意识想拒绝，可一想到能多听听连惠的声音，就忍不住点了点头：“好、好啊。”
“那明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在图书馆门口见？”左奇函问。
“嗯！”杨博文用力点头，像只乖巧的小兔子。
两人继续往图书馆走去，这次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左奇函偶尔会跟他聊几句，问他的学习情况，问他喜欢的科目，语气温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与嘲讽。
杨博文也慢慢放松下来，会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偶尔也会问他一些关于摄影的事情。他发现，左奇函其实并不像传闻中那样高冷难相处，他只是不擅长表达，内心其实很细腻。
到了图书馆，两人选了相邻的位置坐下。杨博文拿出习题册，开始刷题，可注意力却总是不集中，余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身边的左奇函。他正专注地看着一本摄影杂志，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眼神认真，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格外柔和。
杨博文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连忙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习题上。可心里的喜悦，却像春天的小草，悄悄冒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和左奇函的关系，似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变化。这场始于声音的刻意靠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动。
傍晚时分，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杨博文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左奇函也刚好看完杂志，站起身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杨博文连忙说，“我自己可以回去，不远。”
“没事，顺路。”左奇函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而且，作为未来的模特，我得确保你安全到家，不然明天没人帮我拍照了。”
杨博文没法拒绝，只好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图书馆，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
路上，左奇函突然说：“谭旭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妈妈就是太焦虑了，等他成绩上来了，就没事了。”
杨博文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我知道，”他轻声说，“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
“你不欠他的，”左奇函说，“学习是自己的事情，他成绩下滑，跟你没关系。以后再有人说闲话，你不用忍，直接怼回去，或者告诉我，我帮你怼。”
他的语气带着点少年人的霸道，却让杨博文的心里暖暖的。他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脸上，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真诚。
“谢谢你。”杨博文轻声说，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用谢。”左奇函转头看他，笑了笑，“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忙。”
朋友？杨博文的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涌上一股甜意。他用力点头：“嗯！朋友！”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杨博文家小区门口。“谢谢你送我回来。”杨博文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
“不客气。”左奇函说，“明天下午记得准时到图书馆门口，别迟到了。”
“放心吧，我一定准时到！”杨博文用力点头。
“那我先走了，再见。”左奇函冲她挥了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左奇函！”杨博文突然叫住他。
左奇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杨博文的脸有点红，“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摄影作品一定能拍得很好看。”
左奇函笑了，眼底满是暖意：“借你吉言。”
看着左奇函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杨博文才转身走进小区。他的心里甜丝丝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回到家，杨博文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就冲进了房间，拿出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男孩，脸颊泛红，眼底带着雀跃的光，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他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左奇函了。喜欢他拽拽的样子，喜欢他笑起来的小虎牙，喜欢他温柔的语气，喜欢他认真的眼神。
这种喜欢，很纯粹，很懵懂，像盛夏的风，带着燥热，却又让人忍不住心动。
杨博文拿出手机，翻出日历，在明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小小的星星。他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期待和左奇函一起拍照，期待能多靠近他一点。
而另一边，左奇函回到家，把相机放在桌上，拿出今天拍的照片。照片里，有梧桐树叶，有夕阳，有图书馆的窗户，还有一张，是他趁杨博文不注意时，偷偷拍下的他认真刷题的侧脸。
照片里的男孩，穿着蓝白校服，露出浅浅微笑，侧脸线条柔和，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透亮，眼神专注，带着一股韧劲。
左奇函看着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起今天在梧桐树下，杨博文泛红的眼眶，想起他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想起他听到可以听他妈妈声音时，眼里闪烁的光芒。
他承认，一开始对杨博文的靠近确实带着防备和玩味，觉得他要么是想摆脱谭旭的麻烦，要么是想借着他的名气炒作。可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男孩很纯粹，很坚韧，他的靠近，只是因为一个简单又让人心疼的理由。
而不知不觉中，他好像喜欢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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