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时,天刚蒙蒙亮。
医生摘了口罩,疲惫却松了口气:“沈总,手术很成功,匕首没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后续需要好好休养。”
沈墨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腿一软差点栽倒,被助理连忙扶住。他冲进病房时,阮软还在昏睡,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嘴唇干裂,后背的伤口被厚厚的纱布裹着,隐约能看见渗出来的血丝。
他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他用掌心裹着,一点点传递温度。孩子们被安排在病房外,透过玻璃安静地看着,小宇把那枚石头放在窗台上,说这样能给阮姐姐带来好运。
沈墨就这么守着,直到夕阳西下,阮软的睫毛终于轻轻颤了颤。
“水……”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沈墨立刻起身倒了温水,用棉签蘸着滋润她的嘴唇。阮软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首先看到的是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西装也皱巴巴的。
“沈墨……”
“我在。”他握紧她的手,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水,“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阮软摇摇头,眼眶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愧疚——她因为一张照片就擅自离开,让他担心,甚至让他再次陷入危险。
“对不起,”她哽咽着,“我不该相信那些……不该跑走的。”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沈墨打断她,指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是我没处理好家族的事,没提前告诉你林薇薇的存在,让你受了委屈,还让你为我挡了一刀。”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星星项链,轻轻戴在她的脖子上。钻石的光芒在夕阳下闪闪烁烁,贴在她的胸口,带着微凉的暖意。
“阮软,”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沈墨这辈子,从未对谁动过心,直到遇见你。你救我于危难,带我看见人间的善意,你不是阴沟里的野草,你是照亮我灰暗世界的光。”
“林家的联姻,我会彻底解决,以后不会再有人用你的出身攻击你。那些让你自卑的过往,不是你的污点,而是你勇敢活下来的勋章。”他顿了顿,声音带着郑重的承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你一起,把那些苦难都变成过往,好不好?”
阮软的眼泪掉得更凶,却笑着点了点头。她抬手,抚摸着胸前的星星项链,又摸了摸他的脸颊——这一次,她没有躲闪,没有犹豫。
心结解开,病房里的空气都变得温暖。
沈墨按下呼叫铃,让护士进来检查,又吩咐助理把孩子们带进来。小家伙们一进门就围在病床边,丫丫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嘴边,念念把新画的画贴在床头,阿泽把那颗舍不得吃的奶糖放在她手心。
“阮姐姐,以后你再也不要偷偷跑走了好不好?”小宇拉着她的衣角,眼睛红红的。
“好。”阮软笑着点头,把奶糖塞进他嘴里,“以后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们。”
沈墨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温柔。他起身走到走廊,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瞬间冷了下来:“通知下去,启动对林氏集团的全面收购,还有上次暗算我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放过,我要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挂了电话,他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以前他不屑于和这些人计较,可现在,谁要是敢伤害他的人,他必让对方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日子,沈墨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阮软身边。他给她喂饭、读故事、陪她看孩子们的视频,甚至笨拙地学着给她削苹果,削得坑坑洼洼,却让阮软笑得眉眼弯弯。
林氏集团在沈墨的雷霆手段下摇摇欲坠,林薇薇试图上门求情,却被保镖拦在医院门外。那些暗算沈墨的仇家,也很快被连根拔起,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沈氏董事会的董事们,再也没人敢对阮软说半句闲话。他们看着沈墨对阮软的珍视,看着助学基金会的孩子们越来越优秀,渐渐明白,这个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女孩,有着他们所没有的善良和坚韧,也有着让沈墨为之倾倒的独特魅力。
阮软的身体渐渐康复,她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沈墨牵着她的手,孩子们跟在身后,一起走出医院。门口停着一排车,却不是之前的黑色迈巴赫,而是几辆舒适的商务车。
“以后我们少开那么张扬的车,”沈墨低头对她说,“孩子们说,想和我们一起去郊外野餐。”
阮软笑着点头,抬头看向沈墨。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他眼底的光芒,比胸前的星星项链还要耀眼。
她知道,过去的苦难不会消失,但未来的路,有他陪着,有孩子们陪着,她再也不会孤单。他们会一起,把沈氏助学基金会办得更好,帮助更多像她一样的孩子走出困境。
而她和沈墨,这对在暴雨中相遇、在救赎中相爱的人,终于冲破了所有枷锁,携手走向了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