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终于等到他下班回家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说要提前带我去看雪，说什么今年的长白山会更美，

甚至连件外套都没让我细选，抓起件羽绒服就拉着我往车库走。风灌进衣领的时候，我瞥见他攥着车钥匙的指节泛白，可转头看我时，眼里又裹着软乎乎的笑。

车开进长白山脚下的小镇时，天已经飘起碎雪。他拉着我踩进齐踝的雪地里，突然蹲下来拍掉我靴筒上的雪粒——指尖碰到我裤脚时顿了顿，再抬头，掌心里多了枚裹着细雪的戒指。

“本来想等雪积厚点再拿出来的，”他耳朵尖冻得发红，声音却稳得很，“但现在就想告诉你：不管今天的雪能下多久，我想和你过每一个有雪的冬天。”

雪片落在戒指的银圈上，他的拇指刚碰到我的指节，我就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落雪声。

他的话让我忘记了所有事情，甚至忘记了那个奇怪的梦…我不想，我不想那个梦会成真，我不想再失去他…我立马就同意了，我愿意。但是，你能不能先陪我回家？

（眼里的笑顿了半秒），疑惑地挑了挑眉，还是把刚堆到一半的“雪版的我们”拢了拢雪：“怎么突然说要回去？不是说想踩厚雪吗？”话是这么问，他已经拉着我往停车的方向走，掌心把我的手焐得发烫。

车开回市区的时候，我刷开手机新闻，弹出的推送标题刺得我眼热——“今日长白山景区突发雪崩，暂未接到人员伤亡报告”。我把屏幕递到他面前，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指尖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

“我前几天刷到景区预警，说今天雪层不稳，”我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本来想等你提看雪的时候拦着，结果你比我还急着往外跑。”

他侧过头看我，眼底的疑惑混着后怕，最后都揉成了笑，他伸手把我圈进怀里，车窗外的雪还在飘，他的声音闷在我颈窝里：“原来不是我在护着你，是我们在互相捡回彼此嘛。”

刚打开家门，他就把我裹进沙发毯里，转身去厨房热了两杯姜茶。瓷杯碰在茶几上时还冒着热气，他挨着我坐下来，指尖摩挲着我指节上的戒指：“你什么时候知道预警的？”

我咬了口他顺手揣回来的糖炒栗子，把壳剥在他掌心：“上周刷到景区公告，本来想攒着等你念叨看雪时拿出来‘反驳’，结果你今天火急火燎的就把我拽出去了，然后我就光想着先把人拽回家了。”

他笑了笑把栗子仁塞进我嘴里，指尖蹭过我唇角的糖霜：“那你就不怕我追问你‘为什么突然回家’？”

我把脸埋进他肩窝，姜茶的暖香裹着他身上的雪味：“怕啊，但比起让你猜心事，我更怕新闻里的‘暂未伤亡’，变成我们的‘差一点’。”

电视里还在播雪崩后的救援新闻，他却伸手按了静音，把我圈得更紧：“那以后换我盯天气预报，不光盯雪，还得盯能和你一起看雪的每一天好不好？”

茶几上的栗子壳堆成小堆，窗外的雪还在落，我捏着他的手指晃了晃：“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