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夜色如墨,三人策马西行,凛冽的风卷着碎沙抽打在马身,坐骑嘶鸣着踏碎寂静。林砚肩头的伤口被寒风一吹,隐隐作痛,他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吴长老临终前的话语如重锤般在心头回荡,催促着他们赶在幽冥教之前找到血魂坛。
“师兄,你伤口渗血了,不如我们找处避风处暂歇片刻?”青岚望着林砚肩头日渐浓重的暗红,满脸担忧。她怀中的伤药早已所剩无几,方才激战又耗损了不少内力,此刻脸色略显苍白。
苏凝霜勒住马缰,折扇轻摇,目光扫过前方:“前面地势渐高,沙砾中已掺了碎石,想必快出戈壁了。你看那处,似乎有片矮松林,正好避风疗伤。”
三人催马前行,不多时便抵达松林。林中枯枝交错,勉强能遮挡寒风,林砚刚翻身下马,便觉肩头一阵剧痛,眼前微微发黑。苏凝霜迅速取出仅剩的金疮药,指尖凝聚内力帮他清创:“吴长老的鬼爪带了阴寒之气,若不及时驱邪,伤口恐会溃烂。”
青岚在一旁生火,火光跳跃间,她忽然瞥见松林深处闪过一道黑影。“谁?”她长剑出鞘,警惕地望向黑暗。
黑影缓缓走出,竟是个身着灰袍的老者,手持一根枯木杖,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腰间挂着一枚刻有“墨”字的玉佩。林砚见到玉佩,瞳孔骤缩:“墨先生?您还活着!”
这墨先生乃是青冥剑派的故人,精通奇门遁甲与上古阵法,当年门派遭难时与众人失散,没想到竟会在此地相遇。
墨先生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林砚身上,眼中闪过欣慰与凝重:“砚儿,没想到你已将青冥剑法练到这般境界。老夫隐居西域多年,本想避世终老,却察觉近来寒原妖气冲天,暗中探查才知是幽冥教在血魂坛作祟。”
苏凝霜收起折扇,神色恭敬:“晚辈苏凝霜,久闻墨先生大名。不知血魂坛具体方位,以及那上古秘境究竟有何玄机?”
“血魂坛藏在西域极寒之地的万载冰川下,”墨先生叹了口气,枯木杖轻点地面,“那冰川之下藏着上古秘境,需以青冥剑谱为钥方能开启。秘境之中不仅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更布有姜子牙当年留下的五行迷阵,对应财富、长生、美色、武学、权势五大诱惑,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林砚心中一震:“如此说来,幽冥教即便拿到剑谱,也未必能顺利开启秘境?”
“非也,”墨先生摇头,“幽冥教主豢养了不少邪士,其中有一人擅长破解阵法,老夫此前暗中窥探,他们已在血魂坛集结重兵,只待剑谱到手便要强行破阵。”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而且老夫发现,吴长老并非唯一的叛徒,教中还有更高位的内奸与幽冥教勾结,当年青冥剑派遭难,恐怕另有隐情。”
青岚闻言,怒火中烧:“难怪幽冥教能精准找到我们,原来是有内奸通风报信!”
就在此时,松林外传来马蹄声与兵刃碰撞之声,夹杂着幽冥教特有的骷髅哨音。墨先生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追来了!这松林外布有老夫设下的简易迷阵,虽能挡一时,却拦不住顶尖高手。”
林砚握紧“听雪”剑,伤口的疼痛已被战意压制:“凝霜,你护着墨先生与青岚师妹先走,我来断后!”
“不可!”苏凝霜断然拒绝,“幽冥教此次追兵必然不少,你伤势未愈,孤身断后太过凶险。不如我们借迷阵周旋,再寻机突围。”
墨先生点头附和,枯木杖在地面快速敲击,留下一串奇异的印记:“这迷阵能混淆视听,引敌入歧途。你们跟着我,切记不可触碰林中任何红色枯枝,那是阵眼机关。”
话音刚落,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已冲入松林,为首者身着银袍,手持一柄细长的软剑,剑身泛着诡异的蓝芒。“林砚,交出青冥剑谱,饶你不死!”银袍人声音阴冷,显然是幽冥教的高层。
“痴心妄想!”林砚纵身跃起,剑光如流星划破黑暗,直刺银袍人。他刻意避开肩头伤势,施展“流云飞渡”的轻功在林间穿梭,剑招灵动飘逸,与迷阵相互配合,竟让黑衣人一时难以近身。
苏凝霜折扇开合,银针如雨般射出,精准命中数名黑衣人的穴位。青岚虽内力不济,却凭借对迷阵的熟悉,引导黑衣人误入歧途,不少人撞上暗桩,惨叫连连。
墨先生在阵中游走,枯木杖挥动间,枯枝落叶纷飞,迷阵威力大增,黑衣人视线受阻,相互碰撞踩踏,乱作一团。银袍人见状,软剑一挥,蓝芒暴涨,竟劈开了身前的迷雾:“小小迷阵,也敢班门弄斧!”
他身形如电,直扑林砚,软剑刺出的瞬间,竟带着刺骨的寒气,与吴长老鬼爪的阴寒之气如出一辙。林砚心中一惊,侧身躲避时,肩头伤口被寒气侵袭,剧痛难忍,动作慢了半拍,左臂被软剑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师兄!”青岚惊呼着挥剑相助,却被两名黑衣人缠住。苏凝霜见状,折扇脱手飞向银袍人后脑,同时身形如鬼魅般袭来,指尖直点其周身大穴。
银袍人被迫回身格挡,林砚趁机喘息,运起内力压制伤口的阴寒之气。墨先生高声喊道:“此人身中寒毒,剑法阴柔,切勿与他硬拼!左侧有阵门出口,我们速走!”
林砚会意,剑光一挑,逼退身前的黑衣人,对苏凝霜与青岚喊道:“跟我来!”三人跟着墨先生,循着特定的路线穿梭,很快便冲出迷阵。
银袍人破阵而出时,四人已策马远去,他望着扬尘的方向,眼中闪过狠厉:“传令下去,通知血魂坛做好准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拿到青冥剑谱!”
寒风中,四人一路向西,前方的戈壁渐渐被冰雪覆盖,极寒之地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砚望着茫茫雪原,心中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那隐藏在门派中的内奸,更如一把尖刀,随时可能给他们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