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意比南京浓些,风里带着点干爽的凉意。郭予童拖着半满的行李箱走出地铁站时,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晃得人眼睛发暖。
林乐浠这次可算没超重
林乐浠跟在她身后,戳了戳行李箱
林乐浠不过这桃酥的香味,隔着箱子都能闻见。
郭予童低头笑了笑。箱子里最占地方的就是泸溪河的桃酥,她特意提前三天去排队,原味、巧克力味、咸香口味一样来了十五盒,想着孟鹤堂爱吃,师兄弟们也能分着尝,特意用防震泡沫裹了好几层,生怕压碎了。除了桃酥,还有许阿姨家新出的龙井味青团,十盒码得整整齐齐,旁边塞着几袋刚出炉的桂花米糕,用保温袋裹着,还带着点温热。
郭予童先去场馆把东西放下吧?
林乐浠看了眼时间
林乐浠离演出还有俩小时,说不定能赶上他们彩排。
郭予童点点头,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上次周九良那点“小别扭”还没完全过去,她特意在行李箱侧袋里放了个新做的迷你三弦挂件,比上次那个更精致些,琴头刻了个小小的“良”字,想着见面时给他,说不定能让他消消气。
到了场馆侧门,还是上次那个工作人员在守着,看见郭予童就笑了:“又是你啊,南京来的小姑娘?”
郭予童麻烦您再帮我转交一下,里面有给孟老师和九良老师的东西,还有些分给师兄弟们的。
郭予童您好。
郭予童把行李箱递过去
“放心吧,保准送到。”工作人员接过箱子,掂量了一下,“这次没上次沉,看来听劝了?”
郭予童嗯,上次太冒失了。
进了观众席,前排的位置果然留着,上面放着两张印着“嘉宾”字样的卡片。林乐浠挑了挑眉:
林乐浠可以啊童童,这待遇,够特殊的。
郭予童红着脸把卡片收起来,眼睛忍不住往后台的方向瞟。舞台上还在调试灯光,几个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地忙碌着,隐约能听见后台传来的说话声,像是孟鹤堂在跟谁笑闹。
没过多久,观众席渐渐坐满了,灯光暗下来,开场音乐响起时,全场的掌声差点掀翻屋顶。郭予童攥着手里的应援棒,心跳得比鼓点还快。
林乐浠来了来了!
林乐浠碰了碰她的胳膊。
幕布拉开,孟鹤堂和周九良并肩走了出来。郭予童一眼就注意到孟鹤堂身上的大褂——正是上次她带的那块宝蓝色云锦,在舞台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缠枝莲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是活过来了似的。
“嚯,孟老师这大褂够靓啊!”台下立刻有人喊了一声。
孟鹤堂那可不,这料子金贵着呢,得好好谢谢送料子的小丫头。
孟鹤堂笑着拱手
他这话一出,台下顿时起了阵小小的骚动。郭予童的脸“唰”地红了,下意识地低下头,却听见孟鹤堂继续说
孟鹤堂人小姑娘特意从南京带来的云锦,说我穿蓝色好看,还叮嘱师傅好好做,这不,赶在今天穿上了,怎么样,精神吧?
周九良是挺精神,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要办喜事呢。
周九良在旁边接了句
孟鹤堂去你的吧
孟鹤堂笑着推了他一把
孟鹤堂人家小姑娘不光给我带了料子,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回头自己看去。
周九良的耳朵尖微微泛红,抬眼往台下扫了一圈,目光在郭予童这边停了半秒,又很快移开,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郭予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烘烘的。原来他都知道,原来孟鹤堂会在台上特意提起她,原来这份小心翼翼的心意,真的被妥帖地收在了心里。
整场演出比以往更热闹些。孟鹤堂穿着新大褂,状态格外好,抖包袱的节奏又快又准;周九良的三弦也弹得格外顺,那段新调在他指尖流淌出来,比视频里听着更有味道,尾音带着点俏皮的上扬,像是在跟谁打招呼。
返场时,有观众问孟鹤堂:“孟老师,新大褂这么好看,有什么秘诀吗?”
孟鹤堂指着身上的云锦,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孟鹤堂秘诀就是得有懂行的小丫头送料子。说起来,人家还带了泸溪河的桃酥,我尝了一块,比上次的还酥,回头让九良给你们分分?
“好!”台下齐声应着,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周九良。
周九良分可以,但是得说清楚,桃酥是人家小姑娘特意给孟老师买的,我就是个跑腿的。
周九良无奈地摇摇
孟鹤堂打趣他
孟鹤堂哟,这还护上了?
孟鹤堂上次是谁念叨说‘别带那么多沉东西’?这次怎么不念叨了?”
周九良的脸有点红,没接话,只是拿起三弦拨了个音,算是岔开了话题。可那弦音清亮,带着点藏不住的欢喜,连台下的观众都听出来了,纷纷笑着鼓掌。
郭予童坐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有点不好意思的周九良,看着穿着新大褂意气风发的孟鹤堂,忽然觉得,这趟北京来得太值了。行李箱里的桃酥香,舞台上的弦音,孟鹤堂的玩笑,周九良泛红的耳尖,还有自己砰砰的心跳,都混在这秋夜的风里,成了最动人的味道。
演出结束后,郭予童和林乐浠往外走,手机震了一下,是周九良发来的私信:【东西收到了,桃酥孟鹤堂已经吃了两盒。】
后面跟着一张照片,是后台的桌子上,几盒桃酥敞着口,孟鹤堂正举着一块往嘴里塞,脸上还沾着点碎屑,笑得像个孩子。
郭予童忍不住笑了,回:【他爱吃就好,不够下次再带。】
【不用总带。】周九良很快回复,【你人来就行。】
这句话像颗糖,在舌尖慢慢化开,甜得人心里发颤。郭予童抬头看了眼夜空,北京的星星比天津的亮些,一颗一颗缀在天上,像极了舞台上那身云锦大褂上的光点。
至于下次带什么特产……或许不用带那么多了。毕竟,对有些人来说,最珍贵的礼物,从来都不是箱子里的吃食,而是跨越千里的奔赴,和那句藏在心里的“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