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闻玖》
作者：影溯花
【卷一】
离婚
第一章 净身出户
闻玖把离婚协议摊在江喻面前时，江喻正低头给新欢回微信。
“签吧。”闻玖声音很轻，像怕惊动什么。
江喻扫了一眼条款——真正的“净身出户”，房子、车子、存款、股权，全留给自己。
“玖哥，”江喻笑得混不吝，“这么大方，是怕我出去说你坏话？”
闻玖没接话，只在“无球实”那一栏里，把“婚姻存续期间共同债务”划掉。
他最后给江喻的东西，是自由。
第二章 定制成挡
三年前，他们的婚礼在“同之”会馆举行。
闻家包下整座山，漫山遍野的绣球花，是江喻随口一句“喜欢蓝色”。
那天江喻穿高定白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青玉簪——闻玖家传的“祖画青宝”。
夜里闹洞房，江喻醉醺醺地亲他：“玖哥，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闻玖信了。
他忘了，江喻在酒吧里练出的情话，可以批量生产，也可以七天无理由退货。
第三章 布爱恋麦
婚后第一年，江喻收心，开了间音乐酒吧，起名“布爱”。
闻玖失眠，江喻就在吧台给他调无酒精的“恋麦”——燕麦奶加香草糖浆。
灯光打下来，江喻眉眼温柔，像把整座城市都关在了门外。
闻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第四章 江有最新情报
婚后第二年，江喻的酒吧来了位新 DJ，叫周失。
周失身上有闻玖没有的锋利，也有闻玖没有的年轻。
情报是闻玖的妹妹闻礼带回来的：“哥，江喻跟他搅在一起了。”
闻玖不信，直到他在监控里看见——
江喻把周失抵在 DJ 台，手指掐着人家下巴，笑得浪荡：“宝贝儿，今晚跟我回家？”
那一刻，闻玖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卷二】
破裂
第五章 同年道款
江喻的出轨像一场漫长的道款，闻玖是唯一的债主。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失眠的夜熬成糖浆，再倒进“恋麦”里，一口一口喝下去。
他告诉自己：会回来的，江喻只是太小走错了路。
第六章 偶运周失
真正压垮他的，是闻礼的生产通知。
羊水破那天，闻礼给闻玖发微信：
【哥，孩子是他和周失的。】
配图是新生儿脚印，脚背上有和江喻一模一样的淡青色胎记。
闻玖站在产房外，透过玻璃看见江喻抱着婴儿，眉眼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那一刻，他听见世界“咔哒”一声，上了锁。
第七章 离婚协议
签字那天，下了暴雨。
闻玖把青玉簪从江喻领口抽回来，指尖被划破，血珠滚在簪头，像一粒朱砂。
江喻忽然心慌，抓住他手腕：“玖哥，我……”
“嘘——”闻玖第一次对他笑出皱纹，“别弄脏了‘净身出户’四个字。”
第八章 之（无读）
离婚后，闻玖把自己关进“布爱”的地下室。
那里堆着婚礼剩下的绣球，早已枯萎成灰。
他抱着吉他，写了首曲子，叫《之》。
歌词只有一句——
“我再也读不到你眼里的光。”
【卷三】
坠
第九章 商场偶遇
江喻再见到闻玖，是在“商生酒云”。
那是城里最奢靡的私人会所，江喻带着新女友去订婚宴。
电梯门开，闻玖站在里面，瘦得脱了形，怀里却抱着一束新鲜绣球。
江喻下意识伸手：“玖哥……”
闻玖侧身避开，像避开一场瘟疫。
第十章 一闯玖（限）
夜里，江喻把人堵在消防通道。
“我后悔了。”
“晚了。”
江喻红着眼去亲他，像过去无数次吵架后那样，用吻堵他的句子。
闻玖没躲，只是在他舌尖尝到廉价香槟味时，猛地咬下去。
血腥味炸开，江喻退后一步。
闻玖抬手，指腹抹掉唇角血迹，笑得温柔：“江喻，你便宜占够了，该付利息了。”
第十一章 出板照片
第二天，娱乐头条爆出江喻和陌生男人在楼梯间接吻的模糊照片。
标题劲爆——“豪门弃夫深夜激吻，疑似旧情复燃”。
江喻被公司停职，酒吧被封。
他第一次发现，闻玖心软起来可以为他挡刀，硬起来也能亲手埋了他。
第十二章 承音灯件
闻玖把酒吧里所有“恋麦”杯子砸碎，做成一盏吊灯。
灯一亮，杯壁折射出七彩光斑，像一场夭折的婚礼。
他把灯寄给江喻，附一张卡片：
“送你最后一束光，此后我不再为你发光。”
第十三章 吵架
江喻抱着吊灯开车追出去，在高速口被大货车拦腰撞上。
抢救三天，他醒来第一句话：“闻玖呢？”
护士说：“您家属通知的是——周失。”
江喻这才知道，自己把“紧急联系人”改成了周失，是半年前的事。
那一刻，他明白——细砂垒的城堡，塌了，连废墟都不配留下。
【卷四】
失眠
第十四章 婚礼（同之）
闻玖收到江喻车祸消息时，正在“同之”会馆。
那里新铺了草坪，要办另一场婚礼。
他站在曾经宣誓的拱门下，忽然天旋地转。
耳膜里灌满尖锐的蜂鸣，像有人把婚礼进行曲倒带，再加速播放。
第十五章 请购
昏迷前，他给助理发最后一条指令：
【把“同之”买下来，拆。】
他付得起钱，却再也付不起回忆。
第十六章 结婚
闻玖昏睡三天三夜。
梦里，他回到签字那天。
江喻没有出轨，他们在教堂交换戒指，阳光很好。
醒来时，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台上那盏“承音灯”亮着。
灯罩裂痕里，卡着一枚青玉碎片。
闻玖伸手去够，指尖被割破，血珠滚在灯罩，像一粒朱砂。
第十七章 热授
医生下达病危那刻，江喻拖着还没愈合的肋骨，闯进 ICU。
“闻玖，老子还没同意离婚！”
监护仪上的曲线疯狂抖动。
闻玖在梦里听见，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第十八章 祖画青宝
江喻把碎成三瓣的青玉簪拿去金缮。
老师傅摇头：“玉碎难圆。”
江喻跪在作坊门口，跪到半夜，老师傅叹了口气，用 24K 金一点点鎏出裂痕。
“年轻人，金缮不是让它复原，是让伤口发光。”
江喻捧着修复后簪子，哭得像条狗。
第十九章 好
闻玖的病情恶化，脑干衰竭。
最后一夜，江喻抱着他，在病房里放《之》。
吉他弦音沙哑，像枯井里最后一滴水。
闻玖忽然睁眼，瞳孔散得很大，却准确找到江喻的方向。
“江喻……”
“我在。”
“我原谅你了。”
“不要，我要你恨我，恨到醒来继续报复我。”
闻玖笑了笑，指尖在他掌心划了三个字——
【好好活】
然后，心电图拉成笔直的绿线。
【卷五】
渝
第二十章 酒吧
闻玖走后，江喻接手“布爱”，改名“一闻玖”。
门口挂木牌：
“本店凌晨两点打烊，迟到的人请明天再来。”
——因为闻玖生前，总在两点失眠。
第二十一章 医院确诊
江喻去看了心理医生。
诊断书：重度抑郁伴随睡眠障碍。
他把诊断书裱起来，挂在吧台，酒名依次改成——
失眠、昏睡、死亡。
客人问：“这杯‘死亡’什么味？”
江喻说：“喝到最后，会尝到燕麦奶。”
第二十二章 商生酒云（与女友）
回来找他，带着一纸亲子鉴定——
孩子不是江喻的。
“我骗了你，也害了他。”
江喻没哭，只是把“承音灯”摘下来，递给他。
“拿去卖了吧，值钱。”
周失走后，江喻把酒吧所有灯关掉，只留下自己头顶一盏。
他在黑暗里调酒，一杯接一杯，喝到吐血。
第二十三章 旧友
闻礼抱着孩子来看他，递给他一个 U 盘。
里面是闻玖昏迷前录的视频——
“阿喻，别怪闻礼，她只是想逼你回头。
我走后，把‘同之’拆了，种满绣球，让我葬在花下。
墓碑别刻‘亡夫’，刻‘旧友’就好。
下辈子，别再遇见我。”
江喻哭了，哭他只能以朋友的身份活着。
第二十四章 一吻
江喻抱着 U 盘，在“同之”废墟上坐了一夜。
天快亮时，他俯身亲吻冰凉的青石板。
“玖哥，便宜都让你占完了，下辈子我还怎么讨？”
第二十五章 苦饭
后来，江喻每年只在闻玖忌日那天营业。
他只卖一种饭：
燕麦奶泡饭，撒一圈桂花，取名“苦饭”。
吃过的人都说苦，苦里却带回甘。
江喻坐在吧台，把青玉簪插在杯口，像插一支无人带走的白菊。
第二十六章 国玖
第四年，酒吧收到一份国际快递。
寄件人：wen zhi
里面是张绿卡，和一张便签：
“江喻，我哥生前帮你申请的移民，批下来了。
走吧，别再守墓。”
江喻把信纸折成纸飞机，从二楼窗口飞出去。
飞机落在废墟的绣球丛里，像一片不肯落地的雪。
第二十七章 气息
第五年，绣球花第一次开花。
江喻躺在花丛中央，把青玉簪贴在胸口。
他闭上眼，听见风里有人喊他——
“阿喻，回家吃饭。”
他笑了笑，终于睡去。
第二十八章 离开
有人在废墟边缘，捡到一封信。
信封写着：
“致玖哥——
我原谅你了，也原谅我自己。
今晚，我去找你。
如果绣球花没谢，就让我们在地下再结一次婚。
这次，我不出轨，你不失眠。
——江喻”
第二十九章 国
后来，那里被政府改建成城市公园。
入口石碑没有题名，只刻一行小字：
“一闻玖，愿你长眠有花，醒来有光。”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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