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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刻痕

青春里的那场季风

梅园3栋502寝室的门被推开时,苏念禾指尖的凉意还未褪去。

珂意雪“我们到啦!”

珂意雪刻意扬高的声线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紧紧挽着苏念禾的手臂。

沈妍正将最后一件衣服挂进衣柜,闻声回头,目光在苏念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珂意雪抢着回答。

珂意雪“我是珂意雪!她是苏念禾。”

窗边,顾一柠合上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

顾一柠“顾一柠。”

珂意雪开始活泼地安排起寝室布置。苏念禾配合地走到书桌前,当她从箱底拿出那本《百年孤独》时,动作猛地僵住——

书页里,还夹着那张泛黄的纸条。

「京大见。」

——陆迟弈,初三那年。

字迹依旧清晰。可那个写下它的人,刚才看她的眼神,冷得像从未认识过她。

记忆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她强装的平静。

那个夏夜,他站在路灯下,声音很轻

陆迟弈“念禾,我等你。”

她却用最冷漠的语气说:

苏念禾“陆迟弈,你还不明白吗?你的喜欢只会让我困扰。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请你离我远一点。”

她看见他踉跄地后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月光下,他苍白的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个近乎破碎的笑。

陆迟弈“好。”

他哑声说,

陆迟弈“如你所愿。”

那时她以为,痛到极致便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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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寝室里,陆迟弈面无表情地关上窗,将楼下的喧嚣隔绝在外。

他走到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一道陈旧的刻痕——那是多年前,她不小心用尺子划下的。当时她说要擦掉,他却拦住了。

陆迟弈“留着吧,”

少年时的他说,

陆迟弈“做个记号。”

做个记号,证明她曾在这里停留过。

可现在,这道刻痕只像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疤。

苏念禾“离我远一点。”

那句话至今仍像冰锥,悬在他心头。在国外的每一天,他都在想,他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如此厌恶。

他以为自己已经筑起了足够高的心墙,可当今天在梧桐道上看见她——她比记忆中更明艳,却也更加遥远——那道墙竟不堪一击地裂开缝隙。

他几乎是狼狈地移开视线,用尽全部力气才维持住冷漠。他不敢多看她一眼,怕再看下去,眼底深埋的痛楚会彻底出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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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你们听说计算机系那个陆迟弈了吗?”

沈妍突然开口,打破了寝室的安静。

苏念禾整理书的手微微一颤。

顾一柠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顾一柠“他很奇怪。去年放弃了京大保送,听说连MIT的全奖offer都拒绝了,现在却又突然回来重修大一。”

沈妍“真的假的?”

沈妍惊讶地挑眉,

沈妍“MIT全奖都不要?这人怎么想的?”

顾一柠“谁知道呢。”

顾一柠淡淡道,

顾一柠“院里老师都很震惊,说他给的理由很模糊,只说'有必须回来的理由'。”

必须有回来的理由......

苏念禾低着头,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她想起刚才他对她视而不见的眼神,心脏一阵抽痛。所以他回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证明没有她,他依然可以活得很好?还是为了......报复她当年的残忍?

沈妍“不过说真的,”

沈妍若有所思,

沈妍“他长得确实好看,就是太冷了,感觉很难接近。”

她们的对话像细针,一针一针扎在苏念禾心上。她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微笑:

苏念禾“可能......人家有女朋友了吧。”

说出这句话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顾一柠“不可能。”

顾一柠斩钉截铁,

顾一柠“他资料上写的是未婚,而且听说他一直单身。”

一直单身......

这四个字像魔咒,在苏念禾脑海里回荡。

她站起身,轻声说:

苏念禾“我去趟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锁上门,她终于支撑不住,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在地。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要在她终于鼓起勇气面对过去的时候,用这样冷漠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窗外,迎新生的欢笑声隐隐传来。

而隔着一扇门,苏念禾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来到京大,本以为是一次迟来的赎罪。

可现在才发现,这或许是她永远也逃不掉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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