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左奇函靠在抢救室外的墙壁上,拳头紧握,指节泛白。他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是资料上“酒精过敏,严重可致命”那行加粗的字,一会儿是纪幼沅在咖啡馆里清冷拒绝他的眼神,最后定格在她刚才在自己怀里呼吸艰难、痛苦脆弱的模样。
他烦躁地扒了一下头发。怎么回事?
不过就是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生。长得对他的胃口,身世和性格又恰好勾起了他那么点兴趣和……怜惜?他左奇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上头了?
可当他看到她倒下,感受到她生命迹象在怀里一点点微弱下去时,那种心脏被瞬间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的恐慌,是真实的,猛烈得超乎他所有的预期和经验。
左奇函“查!”
他对跟上来的小弟低吼,声音因为残余的后怕而有些沙哑。
左奇函“把今晚碰过她杯子的人,给我揪出来!”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狠劲,这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平息自己心里这股莫名翻涌的怒火和不安。
小弟领命而去。左奇函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从容,却发现很难。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一条鲜活的生命可能因为这种下作手段在他眼前消逝,他不能容忍。但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真的……只是这样吗?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左奇函立刻站直身体,压下心头的悸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
左奇函“医生,她怎么样?”
李医生“送来得非常及时,再晚几分钟就危险了。”
医生的话让他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一股巨大的庆幸感淹没了他,甚至让他有一瞬间的眩晕。
李医生“你是她家属?”
左奇函张了张嘴,那句“不是”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终却变成了。
左奇函“……嗯。她没事就好。”
他走进病房,纪幼沅还在昏睡,脸色苍白,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他放轻脚步,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第一次如此安静、如此认真地打量一个女孩。
是因为她长得太符合他的审美,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占有欲?还是因为她那份与脆弱身体截然相反的坚韧,莫名触动了他?或者说,这种莫名其妙、不受控制的紧张和在意,就是老子以前嗤之以鼻的……“一见钟情”?
左奇函看着纪幼沅安静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他意识到,这个叫纪幼沅的女孩,和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都不同。她像一道突如其来的谜题,蛮横地闯进他的视野,打乱了他的节奏,而他现在,不仅不想把她赶出去,反而……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他轻轻啧了一声,靠在椅背上,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病床上的人。
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反正,他左奇函看上的人,绝不会放手。既然引起了我的兴趣,怎么也得追上玩玩再说。
左奇函刚起身出来关好房门,小弟看着自家老大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略显疲惫的侧脸,壮着胆子小声嘀咕:
龙套小弟A:“左少,我感觉您对这位纪同学……有点不一样。比之前任何一位‘嫂子’都上心,怪……怪小心的。”
左奇函正盯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口,闻言嗤笑一声,带着点自嘲,也像是在理清自己的思绪。他掏了掏口袋,似乎想摸烟,又想起这是医院,烦躁地作罢。
左奇函“以前的嫂子?”
他扯了扯嘴角。
左奇函“你说那些花蝴蝶啊?她们是千篇一律的,漂亮是漂亮,跟橱窗里的模特似的,看两天就腻味了。”
他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向病房方向,语气里带着一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困惑。
左奇函“至于里面这个……小丫头片子,说实话,也没多惊天动地的好看,身材嘛……”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很明显。
左奇函“跟豆芽菜似的。”
他摸了摸下巴,眉头微蹙:
左奇函“但是……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不一样。”
他像是在对小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左奇函“我跟她还不熟呢,满打满算,今天晚上是第二面,第一面在早上咖啡馆,她还甩我脸子来看。”
这种陌生又强烈的在意,让他感到些许烦躁,却又无法控制。这完全超出了他以往“看对眼就追,追到手就腻”的固定流程。
就在这时,另一个派去查消息的小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捏着一个银色U盘。
龙套小弟B:“左少,监控拿到了!但是……”
小弟面露难色。
龙套小弟B:“包厢里灯光太暗,人影杂乱,直接看根本分辨不清。得请‘百事通’那边用技术手段处理一下,增强画面,才能看清楚到底是谁动了纪同学的杯子。”
左奇函接过U盘,在掌心掂了掂,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刚才那点迷茫和困惑被一股清晰的怒意取代。
左奇函“那就去找‘百事通’!”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左奇函“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把那个搞小动作的人揪出来。”
左奇函“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肥,敢动我左奇函看上的人。”
无论他对纪幼沅的感觉是源于一时兴起还是别的什么,此刻,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已经占据了上风。有人在他的地盘上,用这种下作手段伤害他感兴趣的人,这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也触碰了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