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然向廖信报到,也该让女儿回长史府好好休养才是。
“那是自然,崔兄不妨先带令爱回长史府安顿。”廖信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心中了然,崔景行携女儿崔令容长途跋涉至寒州。
一路风尘仆仆,又第一时间来到州衙向自己报备,确实该让他们父女先行回长史府歇息。
他微微侧首,看向立在身后的家奴钟叔,沉声吩咐:“钟叔,送崔兄与令爱前往长史府。”
廖信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初来寒州的崔景行父女对这里尚不熟悉。
钟叔闻言,恭敬答道:“是,廖刺史。”
崔景行自然明白廖信的一番好意,道谢后,便携着女儿随钟叔离开了州衙。
钟叔带着崔景行和崔令容父女刚迈出州衙大门,便迎面遇见了马蒙。
他朝马蒙微微点头示意,马蒙见状也点头示意,随后收回目光,继续拾级而上。
他生得浓眉大眼,面容俊朗,肩宽腰窄,身姿挺拔。
一袭深紫色圆领官服为他平添了几分沉稳气度,头戴幞头,腰间系着蹀躞带。
他的右手稳稳握着一柄横刀,整个人显得干脆利落,不失干练之风。
崔令容第一眼见到马蒙时,眼底悄然掠过一抹惊艳。
长安城中,她见过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公子,世家大族的青年才俊也多有往来,却从未有一人如马蒙这般让她心头一震。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身影,直到他从身旁经过,她竟鬼使神差般停下脚步,回眸望向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马蒙身为习武之人,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刚踏入州衙大门,下意识回头望去,便对上崔令容的目光。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电流击中,脸颊骤然发烫,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几乎要冲出胸腔。
然而,崔景行正与领路的钟叔交谈甚欢,并未发觉女儿已经落后。
崔令容被马蒙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双颊微微泛红,连忙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可她刚迈出几步,耳畔骤然传来一声低喝:“站住!”
她下意识回头,只见马蒙手握横刀,正大步朝她走来。
没错,叫住崔令容的人,正是马蒙。
然而,马蒙之所以这么做,只因自从他到寒州任职司法参军以来,从未见过崔令容的身影。
马蒙走到崔令容面前,沉声质问:“姑娘,你并非寒州百姓,为何会出现在州衙?可携有过所?”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崔令容一怔,她未曾料到,眼前之人竟能一眼识破她并非本地居民。
想必,此人定是个心思缜密、正直无私之人。
她默默伸手解开系在蹀躞带上的米白绣莲布包,从中翻出一本过所折子,递至马蒙面前。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笃定:“上官,我随父亲从长安至寒州,这是我的过所折子,请您过目。”
“哦?是吗?”马蒙接过折子,语气淡漠地应道。
他的目光微动,显然并不轻信她的言辞。
若她真是从长安而来,又怎会选择随父来到如此偏僻之地?
这话听起来,总觉破绽百出。
崔令容何尝听不出他的怀疑,但她神色如常,微微一笑,答道:“上官,这自然无假。”
心下却暗自叹息——确实,她是从长安随父来此。
若非父亲被人构陷,又怎会远离繁华都城,赴这偏僻寒州担任长史一职?
然而,换个角度想,父亲远离朝廷纷争,倒是避开险恶风波,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马蒙伸手展开过所折子,低头仔细查看,崔令容并未撒谎。
不仅因为折子右下角,清晰地盖着长安尚书省刑部司门司的印章。
更因她此行前往寒州,确实是随父亲崔景行赴任寒州长史一职。
马蒙伸手展开过所折子,垂眸仔细端详。
正如崔令容所言,她的确是随父亲从长安来到寒州。
折子右下角赫然印着长安尚书省刑部司门司的鲜红印章,清晰而确凿。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眼前这位女子竟是新任长史之女崔令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