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自那晚酒吧事件后，苏清月看林枫的眼神里，除了原本的崇拜，又多了几分怯生生的依赖。她总找各种借口约林枫见面，有时是带他去看新画的素描，有时是拉他去尝学校附近的小吃，话不多，却总在一旁安静地笑着，像株悄悄缠绕着他的藤蔓。

林枫也乐得陪她，这姑娘的纯粹像块干净的水晶，能冲淡不少都市的浮躁。只是偶尔，当苏清月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身上，又慌忙移开，耳根泛起红晕时，他心里会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

这天下午，林枫正陪着苏清月在美术馆看画展，手机突然响了，是苏沐晴。

“林枫，你现在有空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你帮忙。”

“怎么了？”林枫沉声问。

“我在城西的‘观澜茶室’谈合作，对方有点……难缠，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地址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林枫对苏清月道：“清月，苏姐姐那边有事，我得过去一趟，下次再陪你看画展？”

苏清月连忙点头：“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事。”她看着林枫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小小的失落，却又很快被“他是去帮苏姐姐”的念头压下去。

观澜茶室是家古色古香的中式茶馆，私密性极好。林枫推开包厢门时，正看到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手搭在苏沐晴的肩膀上，笑得满脸油腻：“苏总，合作的事好说，只要你陪我喝了这杯交杯酒，咱们马上签合同……”

苏沐晴皱着眉想躲开，却被男人死死按住，脸上满是厌恶和隐忍。她毕竟是苏氏集团的总裁，在商场上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可对方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仗着手里有个关键项目，竟如此放肆。

“王总，请自重。”苏沐晴的声音冷得像冰。

“自重？在苏总这么美的人面前，谁还顾得上自重啊？”王总笑得更猥琐了，手甚至想往苏沐晴脸上摸。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王总疼得“嗷”一声叫出来。

“谁他妈……”王总回头想骂人，看到林枫冰冷的眼神，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这眼神太吓人，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放开她。”林枫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王总色厉内荏地吼道。

林枫没理他，手上微微用力。“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王总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王总疼得冷汗直流，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苏沐晴趁机挣脱开来，走到林枫身边，看着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安心。她知道，只要林枫在，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滚。”林枫松开手，像丢垃圾一样甩开王总的手腕。

王总连滚带爬地冲出包厢，嘴里含糊地骂着，却没敢回头。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苏沐晴看着林枫，刚才被骚扰的委屈和愤怒渐渐褪去，涌上心头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像一道光一样闯进来，替她挡下所有风雨。

“又让你见笑了。”苏沐晴拿起桌上的水杯，想掩饰自己的失态，手指却微微发颤。

“这种人，没必要忍。”林枫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声音放柔了些，“没事吧？”

苏沐晴摇摇头，放下水杯，突然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林枫，为什么每次我遇到麻烦，你都会出现？”

林枫一怔，刚想说“巧合”，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苏沐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救过我，救过苏氏，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林枫下意识想移开视线，却被她轻轻抓住了胳膊。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一丝颤抖。

“林枫，”苏沐晴抬起头，眼底像盛着星光，“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枫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却又透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混合着茶室的茶香，莫名地让人有些心乱。

就在这时，林枫的手机又响了，是苏清月。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起：“喂，清月？”

“林枫，你忙完了吗？我……我画完一幅画，想给你看看。”电话那头，苏清月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期待。

林枫看了一眼苏沐晴，她脸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默默地松开了手，低下头，长发遮住了表情。

“我……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联系你。”林枫匆匆挂了电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抱歉，苏姐姐，我……”林枫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苏沐晴很快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刚才的告白只是幻觉，“合作的事黄了，我得回公司重新安排，先走了。”

她说完，拿起包，快步走出了包厢，没再回头。

林枫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又想起苏清月在电话里期待的声音，只觉得头都大了。

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说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而他，似乎被卷入了一场温柔的漩涡里，进退两难。

茶室窗外，夕阳正落，将天空染成一片暧昧的橙红，像极了此刻他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