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麻烦的事就永远没有断过。』
——题记
和所有的普通高中生一样,两点一线的生活,仿佛麻木了所有的视觉。
浅夏踏着一辆新旧参半的自行车,缓缓的掠过熙攘的街道。
转角一个人影突然蹿出。冒出的人侧着身子直直的看着骑着自行车冲向自己的浅夏,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都来不及反应。
空寂寂的街道上,响起刺耳的摩擦声,与“砰咚砰咚……”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一格一格像电影的慢镜头,冲向那个来不及改变的结局。
在浅夏急急忙的刹车下,车胎轻轻碰上少年,浅夏却在他的眼前向右一侧连人带车摔下去。
“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抬头看见的却是少年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没有询问,没有安慰,不是推卸,不是辩白,而是揽下所有的责任,这貌似很奇怪,却又感觉很合理。
少年轻轻伸手去扶起摔倒的浅夏。
本来内心有着无限的抗拒,却在一句对不起上卸下了所有防御。
浅夏下意识的抬抬头,逆光的少年,让人生出一些恍惚。
挺拔的少年,漂亮的眉眼,淡漠的表情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少年扶着浅夏站起,又转而去扶倒在地上的自行车。
浅夏呆呆的站立着,这才发现右脚有些吃痛的站不住,于是轻轻的踮起右脚。
这样,没办法骑车了呢。浅夏轻叹一口气。
少年把车扶好推到浅夏身边,淡淡的扫视一眼浅夏,眸子一偏,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漂亮的眼睛。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没有表情的脸,淡漠的语气,说的话不带任何感情 色彩,始终沉稳而安定。
就像他最开始那句脱口而出的“对不起”一样,并不是带有多大的歉意,而是随心所欲脱口而出,漫不经心。
浅夏对他的反感大概也来源于此。
纤纤少年,遗世独立。
用一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吧。
感觉到被轻视了,浅夏不禁想要任性一下。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吧,反正也说了对不起吧,也就证明他承认是他的错咯,那就小小的补偿一下吧。
浅夏伸手抓住转身要走的少年的胳膊。
少年转过头,茫然的眼神,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全世界都与他无关。
“送我回家,脚崴了。”陈述句的语气不是在征求意见,直接的态度像是命令。
少年顺势向下看去,是浅夏轻轻踮起的右脚,再微微抬起头。
先是在浅夏的胸前佩戴的证件上停留了几秒,最后,依旧是淡漠的表情,对着浅夏投射而来的目光,没有说一句话。
正当浅夏以为少年不愿意,想把准备好的话拿出来碎碎念时,少年却一声不响的接过了浅夏手里的自行车。
“上来吧。”少年说。淡淡的口气,仍旧是无所谓的神情。
浅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些闷闷的,一瘸一拐的,走向自行车后座,轻轻的跳了上去。
少年踏上自行车,后座的浅夏将手搭在座包边,风呼啦啦的吹起少年和浅夏的校服,迎着风,逆着光,就像是所有青春电影里那种有关初恋的画面。
少年送浅夏到了家楼下,“要送你上去吗?”
“啊?”大概是惊讶于这样没有表情的少年还会细心的关心别人吗?不可置信地,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少年,“不,不用了。”
“哦。”毫无诚意的回答,让浅夏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随口说出的敷衍。
不过浅夏拒绝少年也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觉得很麻烦。
无论是向父母解释自己和这个陌生少年的关系,还是少年送自己上楼这件事本身,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麻烦的事就从来没有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