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的污秽

到了江淖家门口，苏月的指尖在门铃上悬了许久，终究还是咬着唇按了下去。门开的瞬间，江淖那张泛着油光的脸撞入眼帘，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垂涎，语气黏腻得令人反胃：“月月好久没来叔叔家了，跟叔叔生分可就见外了。”苏月眼底淬着冷意，语气尖锐如冰：“我可没兴趣跟你这种人攀关系，把我妈的遗物交出来。”

江淖像没听见她的敌意，不慌不忙地弯腰去拿拖鞋：“来都来了，换上鞋，叔叔特意给你做了顿大餐。”苏月嫌恶地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自己从鞋柜顶层抽了双未拆封的拖鞋，动作利落地上脚。江淖看着她紧绷的背影，低笑一声，语气轻佻又猥琐：“真是个倔脾气，倒挺可爱。”苏月浑身汗毛倒竖，懒得接话，转身快步走向餐厅，只想速战速决。

餐桌上火候正好的佳肴摆了满满一桌，香气萦绕，苏月却只觉得胃里翻涌，半分胃口也无。江淖在对面坐下，频频夹菜催促她动筷，她却抬眼直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刀：“少来这套假惺惺的把戏，让人恶心。我妈的东西呢？”江淖猛地放声大笑，端起一旁的红酒杯轻轻摇晃，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黏腻的弧线，像凝固的血般瘆人：“急什么？慢慢吃，吃饱了，叔叔自然把她的东西给你。你看，叔叔像是不讲信用的人吗？”

苏月耐着性子胡乱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我吃饱了，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再吃几口嘛。”江淖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油腻得像要渗进皮肤里，“叔叔都不急，你慌什么？”苏月只觉得他的眼神肮脏不堪，扭过头不愿再看。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袭来，她浑身发软，指尖冰凉，瞬间惊觉不对：“你在饭菜里下了药？”

江淖脸上的笑意越发猥琐，目光贪婪地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苏月心头一紧，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想按下紧急联系人沈渠的快捷按键，却被江淖一把按住手腕。“你要是敢找外人，”他凑近她耳边，声音阴恻恻的，“我可不敢保证你妈的遗物还能完好无损，还有那些留下的照片……”

苏月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那些未说出口的隐情像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江淖却像被她的哀求刺激到，猛地攥紧她的手腕，拖着她往卧室走去。苏月拼命挣扎，却抵不过药物带来的无力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猴急地撕扯自己的衣服。她还想做最后一次尝试，摸索着去够掉落的手机，江淖却早有防备，一脚将手机踢到床底深处，随即扯掉自己的衣物。那双油腻的手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缓缓抚上她的身体，一寸寸碾碎她最后的抵抗。苏月眼中的光彻底熄灭，缓缓闭上眼，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第二天早八下课，张玉瑶回到宿舍第一时间给苏月打了电话，听筒里只传来机械的忙音，她接连打了两次，都没被接通。而另一边，沈渠正坐在酒店包厢里，和学校各个部门的部长聚餐聊天，手机被他随手放在桌角，调成了静音——苏月挣扎着摸到手机时按出的那通未接来电，被淹没在推杯换盏的喧闹里，他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中午时分，苏月才拖着一身疲惫与狼狈回到寝室。她全程沉默着，没看张玉瑶递过来的关切眼神，只是径直拿起换洗衣物走进卫生间，反手锁上了门。花洒打开，热水哗哗流淌，苏月却像感受不到温度般，双手攥得发白，一遍又一遍用力搓洗着自己的肌肤，力道重得几乎要搓破皮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洗去那层令人作呕的污秽。她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