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启基地的会议室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丁程鑫陷在沙发里，姿态看似放松，甚至像是睡着了——头歪靠在沙发背上，斗篷的帽檐斜斜搭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下颌。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每一寸肌肉都蓄势待发。他比贺峻霖更懂得隐藏，比宋亚轩更擅长蛰伏，这副“熟睡”的模样，不过是最完美的伪装。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丁程鑫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马嘉祺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微凉气息。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人，眼底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像是早有预料，唇角甚至还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属下汇报有人在会议室等他时，他几乎立刻就猜到了是谁。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风启基地核心区域，还选在这种时候的，除了那位迟迟未现身的“宿姩”，不会有别人。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丁程鑫面前蹲下，视线与沙发上的人平齐。
即使隔着斗篷，也能隐约看出这人的身形——肩线利落，斗篷下的腰线被勾勒得格外清晰，双腿交叠着伸在前方，是毫不掩饰的修长。马嘉祺的目光在那截露在斗篷外的脚踝上顿了顿，那里线条干净，透着一种冷感的精致。
“宿姩。”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真的熟睡的人，“你终于来了。”
丁程鑫没有动，依旧维持着“熟睡”的姿态，只有耳朵微微动了动，捕捉着对方的每一个字。
“你知道吗？”马嘉祺像是在说什么寻常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纵容，“那两个人，自从有了月音和樱影后，基本每天都在我面前炫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斗篷的帽檐上，带着一种坦诚的好奇：“你终于来了，我可以看看你的样子吗？”
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征询意味，像是在请求许可，而非强迫。
丁程鑫彻底怔住了。
他原本准备了无数种应对方案——对方可能会质问，可能会动手，可能会布下天罗地网……却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番话。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针锋相对，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
尤其是那句“我可以看看你的样子吗”，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丁程鑫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三个字——
这么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另一个更荒谬的想法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宠一下吧？
他猛地回神，心脏跳得有些快。自己是来杀人的，是来执行任务的，怎么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缓缓睁开了眼睛。
帽檐下的目光直直对上马嘉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杀意，没有警惕，只有一片清明和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停滞了。
丁程鑫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平和，忽然觉得，这场刺杀，或许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他预想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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