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对不起，音音

张真源看着宋亚轩倔强的背影，看着他拼尽全力也要护住刘耀文的模样，心底那根名为“恐慌”的弦被绷到了极致。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丁程鑫被二次封锁记忆时的样子——苍白的脸，痛苦的呻吟，像一株被狂风摧折的玫瑰，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凋零。

二次封锁的危害他比谁都清楚，那是用更粗暴的方式撕裂原有的记忆碎片，强行植入新的认知，每一次都像是在剜心，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神智。

他不想让宋亚轩变成那样。

可现在，宋亚轩的反应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那道下意识的保护姿态，那声被“亚轩”二字触动的微僵，都在昭示着——原有的记忆正在复苏，这比二次封锁更让他恐惧。

“对不起，音音……”张真源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想这样的。”

他不能失去宋亚轩，更不能让他回到马嘉祺他们身边。黑色曼陀罗的规则早已刻进他的骨血，背叛者的下场，他比谁都清楚。

话音落下，张真源掌心同时涌现出两种能量——纯白的夜来香与墨色的曼陀罗花，两种气息截然不同的花朵在他掌心交织、缠绕，形成一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

“音音，别怪我。”

他猛地将这股力量推向宋亚轩。

宋亚轩正全力维持着兰铃花屏障，根本没料到张真源会突然对自己动手。当那股混合着夜来香甜腻与曼陀罗阴冷的能量涌来时，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包裹其中。

“啊——！”

一声凄厉的痛呼划破大厅的死寂。

那股能量像是带着无数根细针，狠狠扎进他的四肢百骸，比刚才花阵的刺痛要猛烈百倍。夜来香的麻痹感让他浑身发软，曼陀罗的阴冷则直接钻进脑海，撕扯着那些刚刚冒头的记忆碎片，像是要将他的意识彻底碾碎。

“张真源……你……”宋亚轩浑身剧烈颤抖，纯白的发丝被冷汗浸湿，死死贴在脸颊上。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张真源，眼中的空茫被剧痛取代，还夹杂着一丝被背叛的错愕。

刘耀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那股能量的余波震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宋亚轩被包裹在黑白交织的能量中，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兰铃花的屏障瞬间溃散，淡紫色的花瓣碎得像雪。

“放开他！张真源你这个混蛋！”刘耀文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马嘉祺和严浩翔也急红了眼，拼尽全力想冲破束缚，却被夜来香的麻痹感死死压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宋亚轩承受痛苦。

张真源看着宋亚轩痛苦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别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双写满痛苦的眼睛，声音嘶哑地重复着：“对不起……音音，对不起……”

能量还在持续涌入，宋亚轩的痛呼声渐渐低了下去，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模糊。他最后的视线落在刘耀文身上，那双空茫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光，像快要熄灭的星火。

“亚……”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更剧烈的疼痛吞没，彻底失去了意识。

张真源迅速收回能量，上前一步将软倒的宋亚轩抱在怀里。怀里的人浑身冰凉，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低头看着宋亚轩毫无血色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浓重的疲惫与痛苦，却还是咬了咬牙，抱着人转身就走。

“我们走。”

话音未落，他周身涌起夜来香花瓣，将自己与宋亚轩包裹其中，不等马嘉祺三人再有动作，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大厅深处。

大厅里再次陷入死寂。

刘耀文趴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指节渗出血来，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刚才宋亚轩那声痛呼，像一把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马嘉祺扶着石壁站起身，胸口的伤再次裂开，血迹染红了衣襟。他看着张真源消失的方向，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黑色曼陀罗……”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字，声音里带着彻骨的恨意，“我发誓，一定会把他们都带回来。”

严浩翔推了推破碎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我们还有机会。宋亚轩刚才的反应，说明他没有完全忘记。”

刘耀文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亮：“对……他挡在我面前了，他没有完全忘记……”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就绝不会放弃。

风启基地的三人，在经历了又一次失败后，眼中的决心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这场关于记忆与救赎的战争，他们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