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曼陀罗的雾气比风启的晨露更冷,丁程鑫踏过基地入口的结界时,斗篷下摆还沾着风启的尘土。他微微仰头,看着熟悉的、缠绕着暗色藤蔓的石壁,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些,却又被身上未散的痛感牵扯得发紧。
“阿大!”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闭关结束后的清朗。敖子逸快步走过来,蔷薇色的能量在他周身流转,显然闭关颇有收获。可当他看清丁程鑫的脸色时,笑容瞬间淡了下去,眼底浮起担忧,“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风启那边……”
丁程鑫避开他伸过来想扶自己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就是有点累。”
他不想让敖子逸看出端倪,更不想提起风启最后一晚发生的事——那是他无法言说的屈辱,像一根刺,扎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
敖子逸的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上,又扫过他刻意拉高的斗篷领口,眉头蹙得更紧。他能闻到丁程鑫身上除了玫瑰香之外,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马嘉祺的气息,混杂着若有似无的酒气。
“马嘉祺对你做了什么?”敖子逸的声音冷了几分,周身的蔷薇能量开始变得凌厉。
“说了没事。”丁程鑫加重了语气,转身往自己的院落走,“我想休息。”
敖子逸看着他略显踉跄的背影,没再追问,只是默默跟在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他能感觉到阿大在抗拒,这种抗拒带着一种让他心慌的陌生感,仿佛风启之行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记。
路过贺峻霖的小院时,里面传来一阵轻快的笑闹声。张真源正坐在石凳上,耐心地给宋亚轩剥着浆果,纯白发丝的青年像只满足的小兽,依偎在他肩头;不远处,姚景元正拿着朵刚摘的樱花,笨拙地往贺峻霖耳后别,被绿挑染头发的青年笑着拍开,两人闹作一团。
一派安宁和煦,与丁程鑫身上的沉郁格格不入。
宋亚轩最先看到他们,挥了挥手,声音清亮:“丁哥!敖子逸!”
丁程鑫脚步顿了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算是回应。贺峻霖也看了过来,目光在丁程鑫身上停顿了几秒,眉头微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却没多问,只是踹了姚景元一脚:“别闹了,没看到丁哥累了吗?”
敖子逸对着院里几人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跟上丁程鑫:“我送你回去。”
丁程鑫没再拒绝。
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丁程鑫的院落门口,他才停下脚步,背对着敖子逸:“三儿,我想一个人待着。”
敖子逸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他转身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丁程鑫推开院门的手微微颤抖,斗篷下的肩膀绷得很紧,像是承载着千斤重量。
敖子逸的眼神沉了下去。
马嘉祺。
他绝不会放过他。
而丁程鑫走进院落,关上门的瞬间,所有的伪装轰然崩塌。他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抬手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身上的痛感、心底的屈辱、还有风启最后一晚马嘉祺失控的眼神,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叫马嘉祺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的触碰会让自己心慌,他的失控会让自己痛苦,甚至……在某个瞬间,心底会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熟悉的悸动?
黑色曼陀罗的雾气从门缝钻进来,带着冰冷的花香。丁程鑫蜷缩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像只受伤的小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舔舐着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以为回到这里就安全了,却发现有些东西,一旦被打破,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