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尘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他皱了皱眉,上前,伸手把江安时从打斗的一群孩子直接抱出来。
突然被拦腰抱起来,江安时被吓到了,下意识咬了其中的一只手,他咬的力道很重,甚至都尝到了蔓延到舌尖的腥甜
江卿尘被咬,反应却很淡,反而还安抚了一句:“乖,别怕,是我”
说完后,江卿尘明显感觉那一小团愣了一下。
看见江卿尘,孩子们纷纷漏出惶恐的表情,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都老老实实的站成了两排,规规矩矩行礼,该叫“宗主”的叫“宗主”,该叫“师父”的叫“师父”
江卿尘这才分出目光粗略的扫了他们两眼,对身为大师兄的谢言说:“带着你师弟师妹们,回去把伤口处理了”似乎是想到什么,江卿尘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说道:“罢了,直接去医药峰吧,让医师们帮忙处理下伤口,小心点别感染了,这几天先别吃辣,自己注意点”
嘱咐完他就离开了,在这期间江安时老老实实的趴在肩颈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直到回去之后,江卿尘才发现小孩哭了。
于是边给他处理伤口边向往日里一样不当人的逗弄小孩
“这药酒怎么这么不乖,都把我家小孩子疼哭了”
江安时没理他,只是执拗的盯着江卿尘的手。
江卿尘被他盯得没办法,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说道:“别盯了,我这就是正常的血肉,没长花。是属小狼的吗?还咬人”
江安时不答反问:“疼吗?”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意未消的哑
江卿尘内心OS:‘你这是要萌死谁。’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憋着坏:“不疼,疼也问题不大,就是我有一个问题。”
江安时的思维被他带着走,抬头,乌黑的眼睛跟江卿尘对视,问道:“什么问题?”
江卿尘清了下嗓子,很“人”的来了一句:“被狼崽子咬了需要打疫苗吗?”
江安时:??!!
他反应过来,把被子一股脑全推江卿尘身上,让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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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时皱了皱眉,站稳与江卿尘保持距离,手腕却还被江卿尘拽着。
他垂眸看着被江卿尘握住的手腕,眼睛还是克制不住的红了
他在这人面前眼泪是永远不争气的,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从没变过
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要往外钻,他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出来
“关你屁事,松手”一开口他的声线是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都带着刺
江卿尘察觉出了江安时的情绪,不是察觉,是特别明显,毕竟是他一手养大的什么样子他没见过,要是连这点情绪都看不出来真是还活着干什么
江卿尘斟酌着用词,说道:“之前……是我的错,那天”
“哪天?”江安时打断他“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你先不要我在先,现在又装什么关系”他极力克制着情绪,知道自己在这人面前隐藏不了什么,但也不想太丢人,把自己弄的更难看
“江卿尘,你就当我求你”
要是让辰逸听到这话,保准要揪着自家师父的衣领问“说!你是谁!竟敢夺我师父的舍,滚出来!!!”
毕竟任谁都想不到,平日里生人勿近,高高在上,声名在外的江七,也有会低头的时候
以前,面前这人时不时就喜欢打趣他两句“这么倔的脾气,骨头子这么硬,倘若哪天天塌下来了,你脊梁骨弯不弯?”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下意识顶嘴“那你滚。”顶完再在后面加上一句“倔脾气,也不是我养出来的,问问你自己,好好的为什么养出个倔脾气”他这人浑身带刺,连声音都带着凌厉感,听久了很养耳,虽然说的是怼人的话,但也难免会让人心软
江卿尘会偏头笑一声,然后说道“切~我乐意”
脾气是那人惯的,三百年来头一次低头,还是因为那人……
“江卿尘,松,”没说完,江安时就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血呛在喉咙里的感觉,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人体会的比他还多了
江安时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每一次心脏疼,胃疼,那人都是能感受到的’
关键就在于江安时腰间挂着的白玉铃铛,那铃铛其实是一个阵法,阵的两端分别连接着江安时和江卿尘
起初这个铃铛是引路的,江安时是个路盲,小时候就老实走丢,江卿尘一天天旁事不干,刚找他没有千回也有百回
后来实在没办法,江卿尘创了个阵,以这个铃铛为载体,在生辰那日,当生辰礼送给了江安时
自那刻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人活着,一方就能顺着阵法找到另一方,而这份牵连从未断过
后来这这阵法,又被江卿尘改过,本质没变,就是多了项技能
那就是在江安时受伤,心脏疼,胃疼等突发的各种状况下,他能第一个感知到,并且是单向的
不过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江安时从未知晓,江卿尘也没打算让他知道
但如果江安时知道的话,他不会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江卿尘刚睁开眼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心脏隐隐难受,到现在更是疼的要命,心脏一抽一抽的感觉让人崩溃,他只是痛,不会流血,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他都有些忍受不了,更何况是江安时呢
江安时这些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呢,想到这江卿尘就有些生气,气这人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但又无处可发泄
顾不得别的江卿尘连忙往江安时嘴里塞了粒丹药“把自己身体糟践成这个样子很好受?!给你的药到底有没有按时吃?”
江安时偏开头,手虚握成拳抵在鼻尖,口腔中的血腥味混杂着苦味弄的他有点反胃。
江卿尘看他这个样子,什么气也得憋回去,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块糖递给他,随便还帮忙去了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