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电子乐在“迷迭”酒吧的天花板下翻滚，酒液碰撞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笑闹，织成一张奢靡的网。苏野缩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指尖攥着一杯免费的柠檬水，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子里，让她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低血糖的眩晕感还没完全褪去，眼前的光影仍在轻微晃动。她刚结束在酒吧的兼职，还没来得及换下洗得发白的服务生制服，领口沾着的酒渍格外刺眼。就是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陆承洲。
男人坐在二楼的VIP卡座，被一群人簇拥着，却自带一种疏离感。定制西装衬得他肩线利落，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眼神淡漠地扫过楼下的喧嚣，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是陆氏集团的继承人，是这座城市金字塔尖的存在，而她，只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学生。
苏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过三秒，就迅速收回，低头抿了口柠檬水。她清楚自己和他的世界有多么遥远，就像地面的尘埃永远够不到天上的星辰。但她骨子里的那点不甘，却像藤蔓一样疯长——她不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贫困的泥沼里，不甘心永远看着别人过着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服务生，再加一瓶威士忌。”卡座里有人喊道。
苏野应声起身，端起托盘走向二楼。路过陆承洲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抬眼望过来，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带着审视的意味。
苏野没有躲闪，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谄媚，只有一种近乎倔强的平静。她放下酒，说了声“请慢用”，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承洲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却没什么温度，“你叫什么名字？”
“苏野。”她简洁地回答，没有多余的话。
“苏野。”陆承洲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刚才看你的眼神，不像甘心待在这里的人。”
苏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带着几分自嘲，又几分张扬：“待在哪里，从来不是我能选的，但我知道自己想去哪里。”
“哦？”陆承洲挑眉，来了点兴趣，“想去哪里？”
“往上走。”苏野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往上爬。”
陆承洲盯着她看了几秒，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不择手段？”
“是。”苏野毫不犹豫地承认，“我会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我的软肋早在我外婆走之后就没有了，没什么能再牵绊我。”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在陆承洲心里激起一点涟漪。他见过太多趋炎附势、矫揉造作的人，像苏野这样直白、甚至带着点狠劲的女孩，倒是少见。
“有意思。”陆承洲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敢不敢抓住？”
苏野的心猛地一跳，她知道，机会来了。她抬眼看向陆承洲，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决绝：“只要是能让我往上走的机会，我就敢。”
陆承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她离开。苏野没有多问，转身走出了卡座。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从走进这家酒吧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或许就要彻底改变了。
下楼时，低血糖的眩晕感又涌了上来，眼前一黑，她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楼梯扶手。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随身携带的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意迅速在舌尖蔓延开来，缓解了些许不适。
她看着楼下依旧喧嚣的人群，心里默念着：陆承洲，你等着，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从这里爬出去，站到你能看到的高度。
而二楼的卡座里，陆承洲看着苏野消失的背影，指尖的雪茄终于被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这个叫苏野的女孩，像一株在石缝里顽强生长的野草，带着一股韧劲和野心，让他忍不住想看看，她到底能爬到多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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