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那我呢？”

龙胆凑得极近，带着坏笑的脸几乎要贴上稚的，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错辨的期待和捉弄。

稚被夹在两人中间，手腕还被兰牢牢握着，面对龙胆的逼近，她无处可躲，只能拼命向后缩，纤细的脖颈都绷紧了。

“龙、龙胆……さん……”她试图用敬语蒙混过关。

“不对哦。”龙胆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柔软的唇瓣，阻止了她后面的话，“要叫‘龙胆哥哥’才对，稚——酱——”

那个刻意拉长的“酱”字，带着滚烫的热度，灼烧着稚的耳膜。她求助般地看向另一边的兰，却只看到对方一副看好戏的悠闲表情，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

前有狼，后有虎。不，是左右都是狼！

在两人无声却极具压迫的注视下，稚的眼眶又红了，浓密的长睫毛上挂上了细小的泪珠。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能带着屈辱般的羞耻，用带着哭腔的、细弱的声音开口：

“……龙、龙胆……哥哥……”

“听~不~见~”龙胆故意侧过头，把耳朵凑近她。

“……龙胆哥哥！”稚闭着眼，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喊完这句话，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

“乖孩子！”龙胆心满意足地直起身，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也学着兰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却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生疏的温柔。

“好了，称呼问题解决。”兰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终于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但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道。“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手腕获得自由，稚下意识地想揉一揉，却又不敢在他们面前做太大的动作。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被灰谷兄弟带着，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家装潢很酷的服饰店前。

店里的灯光有些暗，陈列着的多是些带有铆钉、链条元素的衣服，风格强烈，和稚平时喜欢的柔软可爱的风格截然不同。她站在门口，有些踌躇不前。

“进来，稚酱。”兰回头，语气不容置疑。

稚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店内有几个看起来也是不良少年打扮的人，看到灰谷兄弟，都下意识地点头致意，然后目光好奇地落在他们身后那个穿着校服、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娇小身影上。

那些目光让稚如芒在背，她下意识地往兰的身后缩了缩。

这个小小的举动似乎取悦了兰，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龙胆已经在衣架上翻找起来，很快，他拎起一件黑色的、带着些许蕾丝装饰的吊带裙，在稚面前比划了一下：“喏，试试这个，稚酱。”

“诶？我、我不要！”稚看着那条风格成熟的裙子，脸瞬间红了，连忙摆手。这根本不是她的风格！

“为什么？很适合你啊。”龙胆歪着头，故作不解。

“是、是不适合……而且，太、太成熟了……”稚结结巴巴地解释。

“试试看嘛，”兰也走了过来，拿起一件带着皮质颈链的短款外套，语气平淡却带着致命的诱惑，“或者这件？稚酱穿起来，一定很可爱。”

“可、可爱？”稚的大脑有点转不过弯，这种风格……会和可爱沾边吗？

“我们觉得可爱就行。”龙胆把裙子塞进她怀里，然后指向试衣间的方向，“去试，稚酱。还是说……”他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需要‘哥哥们’帮你换？”

“不！不用！我自己去！”稚被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抱起那条裙子和那件外套，像只受惊的小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试衣间。

靠在试衣间冰凉的门板上，稚抱着怀里与她风格迥异的衣物，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灰谷兄弟的谈笑声，欲哭无泪。

她到底……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啊！

而试衣间外，灰谷龙胆和灰谷兰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打扮属于自己的“洋娃娃”的游戏，似乎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

尤其是当这个“洋娃娃”是上野稚这样，既娇软易推倒，又笨笨地不懂得彻底反抗，只会红着眼睛屈服的小可怜时。

这场由他们单方面开始的“陪伴”，显然，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