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二十度的废弃冷库,冰霜在苏晚睫毛上凝结成刺人的晶簇。
她被铁链锁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单薄的囚服早已被血浸透,冻成硬邦邦的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般的剧痛。曾经能勾勒出顶级时装轮廓的双手,此刻只剩下模糊的血肉——苏怜月嫌她“拿笔的样子太碍眼”,硬生生用滚烫的烙铁烫毁了她的指节,再浇上冰水,让皮肉在冷热交替中溃烂。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苏怜月穿着价值七位数的高定斗篷,踩着细高跟在冰面上踱步,声音甜得像裹了毒的蜜糖。她手里举着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几页泛黄的纸——那是苏晚外婆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也是她最初的设计手稿,上面还留着外婆用红笔标注的修改意见。
苏晚的眼球剧烈震颤,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她想伸手去抢,铁链却狠狠拽住她的手腕,磨得骨头都露了出来。
“外婆说,这是能让你站稳脚跟的宝贝呢。”苏怜月轻笑一声,当着她的面,将手稿撕成碎片,扔进旁边的碎冰机里,“可惜啊,她到死都不知道,你不仅没能站稳,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你设计的‘霜序’系列,让我拿下了国际设计金奖;你谈下来的奢牌代言,让我一跃成为顶流;就连你苦苦哀求顾廷洲救外婆的视频,都被我剪成了你‘拜金求荣’的黑料,全网转发过亿呢。”苏怜月弯下腰,凑到苏晚耳边,气息冰冷,“哦对了,爸妈昨天还在媒体面前说,幸好当年抱错了,不然苏家的名声,早就被你这个孽障毁了。”
苏晚的视线死死盯着苏怜月那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恨意像冰下的岩浆,疯狂涌动。
她想起自己刚被苏家认回时,苏怜月是如何装作贴心妹妹,把她的设计理念偷偷记在笔记本上;想起她为了给外婆凑医药费,熬夜做设计稿兼职,苏怜月却在背后散布她“偷窃同学创意”的谣言;想起外婆病危时,她跪在苏家大门外三天三夜,苏怜月却把她的求救电话拉黑,看着外婆在医院里断了气;想起她被污蔑抄袭、全网抵制时,父母不仅不相信她,还把她赶出家门,让她被苏怜月的粉丝围堵殴打。
最后,苏怜月以“正当防卫”为由,把她送进了这个冷库,美其名曰“让她反省”。
“姐姐,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错,就是太把‘真千金’这个身份当回事了。”苏怜月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血缘能赢过十八年的陪伴?能赢过我精心策划的一切?太天真了。你的才华,你的身份,你的亲人,甚至你喜欢的人,都是我的垫脚石。”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这是最后一步了。等你死了,我会对外宣称你是不堪压力自杀的。你的所有设计版权,都会归我所有。哦对了,顾廷洲昨天还向我求婚了,他说,他从来没见过像我这么有才华又善良的女人。”
顾廷洲——那个曾经对她说过“你的设计里有光”的男人,那个她曾隐晦心动过的人,最后也成了背叛者。
注射器刺入皮肤的瞬间,苏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口咬在苏怜月的手腕上,牙齿深深嵌入血肉。
“苏怜月……我就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苏怜月吃痛尖叫,一脚踹在苏晚的心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苏晚喷出一大口鲜血,视线开始模糊。
冰冷的液体在血管里蔓延,意识逐渐沉沦。她仿佛看到外婆在向她招手,看到自己的设计被苏怜月冠上名字展出,看到父母冷漠的眼神,看到全网的谩骂……
不甘!滔天的不甘!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要让苏怜月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要让那些背叛她、伤害她的人,都坠入地狱!
带着这焚尽灵魂的恨意,苏晚彻底失去了意识。
……
“唔……”
刺眼的阳光让苏晚猛地睁开眼,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柔软的床垫,粉色的蕾丝床幔,书桌上还放着她十七岁时用的水彩笔和速写本——这是她刚被苏家从外婆家接回来时,苏怜月“特意”为她布置的房间。
她猛地抬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皙纤细、指节分明的手。没有溃烂,没有疤痕,指尖还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这是她最珍贵的、能创造无限可能的双手!
苏晚踉跄着爬下床,冲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少女,眉眼清丽,皮肤白皙,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懵懂,却又藏着惊魂未定的惶恐——这是十七岁的她!
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刚被苏家认回的第三天!
这一年,外婆还健在,身体硬朗;这一年,她的设计才华还没被苏怜月窃取,只是在小范围内被人称赞;这一年,苏怜月还在扮演着温柔善良的好妹妹,没来得及在父母面前抹黑她;这一年,她还没被污蔑抄袭,没被全网抵制,没被送进那个冰冷的地狱!
一切都还来得及!
苏晚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冰凉,眼底却燃起了熊熊烈火。
苏怜月,爸妈,顾廷洲,还有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这一世,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苏家的继承权,设计界的荣耀,娱乐圈的顶流之位,还有你们欠我的血债——我会一点一点,亲手夺回来!
镜子里的少女,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锐利,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涅槃重生,她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真千金,而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