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希望号的路途并不轻松,废墟间潜藏着各种危险,但队伍的整体氛围却因王弋博的蜕变而悄然改变。他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累赘,而是成为了与萧战并肩的真正战力。
这种变化,在王弋博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次遭遇小股变异犬的袭击,萧战刚挥斧迎上,王弋博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抢先一步,手中那把锈蚀的钢筋在他强化后的力量下,竟发挥出堪比利刃的威力,精准迅捷地刺穿了两头变异犬的眼眶,一击毙命!动作干净利落,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和……刻意表现的流畅感。
他收势,甩掉钢筋上的血珠,侧头看向萧战,眉头微挑,眼神里带着一丝“看我厉害吗”的意味,像极了完成高难度动作后等待夸奖的大型猫科动物。
萧战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甚至带着点惊奇的笑意:“猪猪,身手不错。”
得到肯定,王弋博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晃眼的弧度,仿佛冰雪初融。他自然而然地站回萧战身侧,肩膀几乎相抵,形成一个无形的、排外的屏障。
林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滋味复杂。王弋博的身手确实令人惊叹,但他对萧战那种近乎本能的靠近和隐隐的炫耀,让她感到一丝不适。她甩甩头,告诉自己这只是战友间的默契。
休整时,分配食物和清水。王弋博会先一步将水分成两半,将明显更干净的那瓶不由分说地塞给萧战,然后才拿起自己的。萧战若想推拒,他就会用一种“你不喝我也不喝”的固执眼神盯着他,直到萧战无奈接受。
萧战手臂上一道较深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林薇拿出干净的绷带,刚想上前,王弋博已经抢先一步接了过去。
“我来。”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半跪在萧战面前,动作仔细又轻柔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指尖偶尔“无意”地擦过萧战小腿的皮肤,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艺术品。萧战低头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和认真的侧脸,眼神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林薇拿着绷带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尴尬。她默默收回手,走到一边,心里那点微妙的酸意和失落又加深了几分。她不得不承认,王弋博和萧战之间那种紧密的、外人难以介入的气场,让她有些……羡慕。
甚至到了晚上守夜排班,王弋博也理所当然地和萧战排在一起。当萧战表示他需要休息时,王弋博会淡淡地说:“我精神很好,可以替你多守一会儿,你靠着我睡。”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萧战的脑袋按在自己还算结实的肩膀上。萧战挣扎了一下,最终大概是真的太累,居然真的靠着睡着了。
王弋博则保持着笔直的坐姿,在篝火跳跃的光影中,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但每当低头看到萧战沉睡的侧脸时,眼神会变得异常柔软,甚至带着一丝满足的占有。他用指尖极轻地拂开萧战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本该休息的林薇看在眼里。她看着王弋博那充满占有欲的动作,看着萧战毫无防备的睡颜,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一种清晰的认知击中了她:她对于萧战的那点刚刚萌芽的好感,恐怕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了。那两个人之间的世界,紧密得容不下任何第三者。
张猛也冷眼旁观着,嗤笑一声,低声对阿杰说:“瞧见没?跟护食的狼崽子似的。” 阿杰尴尬地笑了笑,没接话。
第二天中午,小队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希望号。经过消毒和检疫程序后,他们再次踏入了避难所那相对安全的范围。
一进入公共区域,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看到萧战和王弋博都安然归来,不少人松了口气,但也有人目光闪烁。
几个之前就对萧战表示过好感的年轻女孩,看到萧战回来,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甚至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就想上前递给萧战:“萧战大哥,你擦擦脸……”
她的手还没碰到萧战,王弋博已经不着痕迹地侧身一步,恰好挡在了萧战和那女孩之间,自然地接过了那条毛巾,语气平淡无波:“谢谢,给我就好。”
然后,他转过身,抬手,亲自用毛巾仔细地擦去萧战脸颊上沾染的一点灰尘。他的动作自然又亲昵,目光专注地看着萧战的脸,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战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服务”,只是微微偏了下头,无奈道:“我自己来。”
“别动,这里脏。”王弋博语气坚持,手指甚至轻轻捏了一下萧战的下巴让他别乱动。
那递毛巾的女孩僵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咬着嘴唇跑开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战友的范畴了吧?
林薇站在不远处,看着王弋博那近乎宣示主权的行为,看着萧战那虽然无奈却透着纵容的态度,心里最后一点幻想也彻底破灭了。她苦笑一下,转身默默离开。
萧战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周围诡异的寂静,这才反应过来王弋博的行为有多引人误会。他轻咳一声,拿下王弋博手里的毛巾,低声道:“别闹。”
王弋博这才抬起眼,目光清冷地扫过周围那些呆若木鸡的人,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和得意。仿佛在说:看清楚了,这个人,是我的。
然后,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极其自然地拉起萧战的手腕:“走了,回去清理伤口。” 完全无视了身后的所有目光。
萧战被他拉着,看着身前那人挺拔而透着执拗的背影,又好笑又无奈,心底深处,却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细究的、奇异的熨帖感。
王弋博的孔雀开屏,看似幼稚,却精准地逼退了所有潜在的觊觎者。他用一种无声却极其强势的方式,向整个希望号宣告了萧战的归属权。
而萧战,似乎也在默许甚至纵容着这种宣告。末世之中,这份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扭曲却真实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