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库厚重的合金闸门将恐怖的巨兽隔绝在内,但门外,战狼小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阿杰腿部伤势恶化,高烧不退;萧战内腑受创,嘴角的血迹擦去又渗出;王弋博因能力过度使用而脸色惨白,精神萎靡;其他人也个个带伤,弹药几乎耗尽。
短暂的休整后,小队必须立刻撤离。地下环境复杂,谁也不知道那闸门能困住怪物多久,或者是否还有其他危险。
返程的路途比来时更加艰难。伤员拖慢了速度,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防备着可能从任何角落冒出的袭击。王弋博强撑着精神,走在队伍最前方,用他那近乎透支的“洞察”能力,为小队规避着潜在的危险。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每当萧战担忧地看向他时,他总会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低声说:“没事,战哥,我能行。”
萧战沉默地走在他身侧,一只手始终虚扶着他的后腰,既是支撑,也是无声的守护。那个在生死关头爆发的吻,像一道无形的纽带,将两人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传递彼此的关切。
经过数小时艰难的跋涉,小队终于看到了通往地面的出口。外面,酸雨依旧肆虐,但此刻这腐蚀性的雨水,反而带来了一丝“安全”的错觉——至少,这里是他们熟悉的地面。
希望号的哨兵发现了他们,立刻派人接应。当小队成员互相搀扶着,带着一身伤痕和疲惫出现在避难所入口时,迎接他们的是幸存者们复杂的目光——有关切,有敬佩,但更多的,是看到他们空手而归(物资无法立刻搬运)后的失望和猜疑。
陈所长亲自在医疗室外等候。看到队员们的惨状,他的脸色十分凝重。林薇快速汇报了情况,重点描述了储备库的存在、怪物的恐怖以及王弋博关键时刻启动闸门的功绩。
“储备库确实存在,物资丰富,但被一个极其强大的变异体占据。我们暂时无法进入。”萧战总结道,声音因伤势而有些沙哑。
陈所长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被萧战半扶着的王弋博身上,眼神深邃:“辛苦了,各位。先治疗伤势,好好休息。王弋博同志,你又立了大功。”
王弋博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靠在萧战身上,几乎说不出话。
医疗室内,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医生为伤员们处理伤口。萧战坚持让王弋博先接受检查。王弋博的伤主要是精神透支和轻微擦伤,但医生发现他的体温异常的低,心率也慢于常人,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他需要静养,绝对不能再透支精神了。”医生严肃地对萧战说。
萧战看着病床上昏昏沉沉的王弋博,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安顿好王弋博,萧战才处理自己的内伤。肋骨有骨裂,内脏有轻微震荡。但他拒绝了卧床休息的建议,只是简单固定了一下,便强撑着去参加高层会议。
会议上,气氛压抑。储备库的消息带来了希望,但也带来了巨大的难题。如何对付那只连战狼小队都束手无策的怪物?希望号的资源已经见底,酸雨毫无停歇的迹象,人心浮动。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谈判?”一个主和派的高层试探着说,“掠食者也是人,也许可以利益交换……”
“与虎谋皮!”主战派立刻反驳,“他们只会把我们连骨头吞掉!”
争论再起。萧战沉默地听着,眉头紧锁。他感到一阵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内部的倾轧,外部的威胁,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力。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负责气象监测的技术员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所长!不好了!酸雨的成分……正在发生变化!”
所有人都是一惊。
技术员将一份刚分析出的数据投到屏幕上:“酸雨的PH值在持续下降,腐蚀性增强了至少30%!而且……我们在雨水中检测到了……微量的、未知的生物孢子!”
“生物孢子?”陈所长猛地站起身。
“是!初步分析,这些孢子具有极强的活性和……寄生性!它们可能通过腐蚀的伤口或者呼吸道进入人体!后果……无法预料!”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酸雨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致命,甚至还带来了未知的寄生风险!这意味着,希望号赖以生存的、相对安全的地下环境,也可能不再安全!外出搜寻物资的可能性被彻底掐断!
绝望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萧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下意识地看向医疗室的方向。王弋博还在那里昏睡……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连呼吸都可能致命的毒窟。希望号,真的还能有希望吗?
新的、更诡异的灾难,已经降临。而他们,连上一场危机都还未解决。生存的绳索,似乎正在一根根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