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皇帝好感度+15,好奇值+40,探究欲+25。警告!太后对您的忌惮值+20!危险等级提升!】
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如同警钟长鸣。
夏冬春(苏晚晚)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那帝后二人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她的脊背上。太后的忌惮在她的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任何一个母亲,尤其是皇太后,都不会喜欢一个能轻易搅动儿子心绪、言语间还带着“干政”嫌疑的秀女。
“你……可知这句话的分量?”
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沉,更缓,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等待着她的回答。这不是疑问,而是审视,是试探她刚才那石破天惊之语,究竟是发自肺腑,还是别有用心的表演。
生死一线!
夏冬春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但越是危急,她脑海中来自【终极情感共鸣系统】的指引就越发清晰冷静。无数细微的数据流闪过,分析着皇帝此刻最可能接受的解释。
她再次俯下身,额头轻轻触地,姿态谦卑到了极点,但声音依旧保持着那份奇异的清冷与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因被天威震慑而产生的微颤:
“回皇上,臣女……不敢妄言知晓其全部重量。”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平复“激动”的心情。
“臣女的父亲,虽只是小小佐领,却也常对臣女言及,我大清江山,是太祖太宗马上得来,是无数八旗子弟用热血和性命守护。臣女愚钝,于诗书女红上并无过人天赋,唯将此言牢记于心。方才皇上垂询,臣女心中惶恐,唯恐言语粗鄙,亵渎圣听,情急之下,只想到这句最能代表臣女心中对家国、对八旗敬畏之情的言语……妄言之处,请皇上、太后降罪。”
她将一切归结于“父亲的教导”、“对家国的敬畏”和“情急之下的赤诚”。既解释了为何会说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话,又巧妙地给自己立了一个“虽不通文墨但心怀家国”的、略带笨拙却足够真诚的人设。更重要的是,她提到了“八旗”,这是皇帝权力最核心的根基,任何一个强调对八旗忠诚的言论,都会天然地引起他的好感。
果然,皇帝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了些许,那锐利如刀的目光也稍稍缓和。一个被父亲用忠君爱国思想熏陶的、有些耿直单纯的武官之女,似乎比一个心机深沉的才女,更能让他接受。
“抬起头来。”皇帝命令道。
夏冬春依言抬头,依旧垂着眼睫,不敢直视天颜,但那清丽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长睫,在透过殿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又动人。
皇帝凝视了她片刻,目光在她那双努力维持镇定却依旧泄露出几分惶恐与倔强的眼睛上停留良久,方才缓缓转向身旁的太后,语气恢复了平常:“皇额娘,您看呢?”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微微停顿,脸上依旧是那副悲悯慈和的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无多少暖意。她淡淡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皇帝既觉得尚可,那便留用吧。只是……哀家瞧着,夏家丫头心性质朴,还需好好学学宫里的规矩,莫要再口无遮拦,冲撞了人才是。”
“儿臣谨记皇额娘教诲。”皇帝应了一声,随即对旁边的太监摆了摆手。
太监立刻会意,尖声唱喏:“镶黄旗佐领夏威之女,夏冬春,留牌子,赐香囊——”
成了!
巨大的喜悦和庆幸如同暖流瞬间冲刷过夏冬春的四肢百骸,让她几乎虚脱。她强撑着再次叩首:“臣女……谢皇上、太后恩典!”
【叮!新手任务‘绝境逢生’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基础属性点x3(可自由分配至魅力、智慧、体质),技能‘惊鸿一瞥’(初级)体验卡x1。】
【系统能量补充,开启基础扫描功能(可探测周围五十米内主要人物基础情绪波动)。】
随着系统提示,夏冬春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热流融入身体,似乎连刚才消耗的精力都恢复了一些。她不敢多留,保持着恭谨的姿态,一步步退出了大殿。
直到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地方,被宫人引着前往暂时安置秀女的偏殿,她才真正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活着……她活下来了!避免了开局即“一丈红”的惨剧!
---
然而,夏冬春很清楚,留牌子只是第一步,仅仅是拿到了在后宫这个残酷战场上生存的“入场券”。真正的危机,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她被分配到了延禧宫,与安陵容同住一宫。这无疑又增加了一层难度。安陵容此人,敏感多疑,后期更是用香高手,与她同住,无异于与虎谋皮。
果然,她刚在自己的屋子里安顿下来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和一个柔婉怯懦的声音:
“夏姐姐在吗?陵容特来拜见姐姐。”
来了!
夏冬春眸光一闪,系统立刻给出提示:【安陵容,当前情绪:高度紧张,讨好,试探,自卑与嫉妒混合。建议应对策略:保持距离,适度友善,避免交心,展现无害。】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刚刚入选的兴奋又努力维持镇定的笑容,亲自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穿着素净、低眉顺眼、我见犹怜的安陵容。
“安妹妹快请进。”夏冬春侧身让她进来,语气还算温和,但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属于“夏冬春”这个身份应有的疏离和高傲,只是这高傲不再像原主那样咄咄逼人,更像是一种出身带来的习惯性姿态。
安陵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屋内比她那间华丽不少的陈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随即更加谦卑地低下头:“恭喜姐姐入选。姐姐在殿上的风采,妹妹远远瞧着,真是……真是令人心折。”她这话说得真诚,却又带着点酸涩。
夏冬春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是随意地摆摆手,模仿着原主那种不太走心的语气:“不过是皇上太后垂怜罢了。往后同在宫中,你我姐妹还需互相照应才是。”她刻意在“互相照应”上加重了一点语气,却又显得没什么诚意,仿佛只是句客套话。
安陵容连声道“是”,又说了几句奉承话,目光却不时瞟向夏冬春桌上内务府刚送来的、明显比她那份要精致丰厚得多的份例,心中的嫉妒如同藤蔓般滋长。
送走了心思各异的安陵容,夏冬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新的“赏赐”又来了。
这次来的,是华妃宫里的首领太监周宁海。
周宁海脸上挂着标准的、却毫无温度的笑容,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捧着一匹颜色极其鲜艳、甚至有些扎眼的锦缎。
“夏常在,这是咱们华妃娘娘赏您的。”周宁海尖着嗓子,态度看似恭敬,眼神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娘娘说了,夏常在初入宫闱,年纪小,就该穿些鲜亮的颜色,才不负这青春年华。”
夏冬春看着那匹锦缎,瞳孔微缩。这颜色,以她如今“低调求生”的策略,穿出去简直就是活靶子!而且,华妃此时赏赐,是拉拢?还是……捧杀?
【系统扫描:物品‘蜀锦’,经特殊香料熏染,气味微弱,长期接触可能导致心神不宁,体质下降。周宁海情绪:轻蔑,执行任务,暗含警告。】
果然!赏赐是假,敲打和暗害是真!
夏冬春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甚至带着点原主式蠢蠢的喜悦:“臣妾谢华妃娘娘恩典!这料子真是……真是太好看了!”她上前一步,似乎想触摸,又像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衣袖“不小心”拂过了旁边茶几上的茶杯。
“哐当!”茶杯落地,摔得粉碎,茶水四溅。
“哎呀!”夏冬春“吓得”后退一步,满脸懊恼和慌乱,“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周公公,真是对不住,污了您的眼了。”
周宁海皱了皱眉,眼底的轻蔑更甚,只觉得这夏常在果然如传闻般蠢笨不堪,连杯茶都端不稳。“无妨,常在小心些便是。奴才还要回去向娘娘复命,就先告退了。”
看着周宁海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夏冬春脸上的慌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她立刻对身边的宫女吩咐:“把这料子好生收起来,放到库房最里头,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动。”又指着地上的碎片,“赶紧收拾干净了。”
处理完这些明枪暗箭,夏冬春才真正感到了疲惫。这后宫,果然步步惊心。
【新任务发布:稳固圣心。】
【任务要求:在三日内,制造与皇帝的‘偶遇’,并成功留下深刻印象,提升好感度至少10点。】
【任务奖励:技能‘过目不忘’(初级),积分100点。】
【失败惩罚:随机扣除一项基础属性点。】
系统的任务如期而至,不容她有任何喘息。
与皇帝“偶遇”?还要留下深刻印象?这谈何容易!皇帝的行踪岂是她一个刚入宫的小常在能探知的?
她凝神静气,开始在脑海中与系统沟通:【系统,扫描延禧宫附近区域,筛选皇帝近日可能出现的公共区域,并规划‘偶遇’方案。】
【扫描中……根据历史数据及当前信息分析,皇帝午后批阅奏折疲倦后,有超过70%的概率会前往御花园散步,尤其偏好梅林附近区域。建议宿主前往御花园梅林附近守候。】
【‘偶遇’方案生成中……方案一:扑蝶(过于普通,易被忽略)。方案二:赏花吟诗(宿主文学素养不足,风险高)。方案三:才艺展示(推荐)。结合宿主现代记忆及身体柔韧性,推荐展示舞蹈‘惊鸿舞’改良版,配以技能‘惊鸿一瞥’体验卡,可最大化视觉冲击力与记忆点。】
惊鸿舞?! 还是改良版?
夏冬春心中一动。这确实是出奇制胜的好方法。纯元皇后以惊鸿舞名动天下,是皇帝心中的白月光。她跳此舞,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风险极大,一个不好就是东施效颦,万劫不复。
但系统推荐的改良版,融合现代芭蕾的轻盈与古典舞的韵味,既保留了惊鸿舞的神韵,又截然不同,足以制造出“似是而非”的惊艳感,既能触动皇帝关于纯元的那根心弦,又能避免直接比较。
“富贵险中求!”夏冬春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
翌日午后,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夏冬春精心打扮了一番,妆容清雅,穿着一身月白色绣着淡雅兰花的旗装,外罩一件银狐毛滚边的斗篷,趁着宫中众人午歇的功夫,悄悄来到了御花园那片已然盛放的白梅林。
白雪红梅,本是极美的景致。而此刻,在一片皑皑白雪与怒放的红白梅树之间,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成了这画卷中最动人的点缀。
她遣散了随身宫女,独自一人站在梅林深处。系统已经提示,皇帝正在前来御花园的路上。
她深吸一口气,对系统下达指令:【使用技能‘惊鸿一瞥’(初级)体验卡,目标区域:前方御花园小径入口。使用物品:‘残缺的古笛音韵’(系统辅助生成背景音效)。】
【指令确认。技能、物品使用成功。】
刹那间,一阵空灵、飘渺,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古笛声,若有若无地在梅林间回荡起来。这笛声不成曲调,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哀婉与吸引,引导着不远处那双即将踏入梅林的明黄色靴子,改变了方向。
而夏冬春,就在这如梦似幻的雪景与笛音中,动了。
她没有像寻常舞者那样起势,而是微微阖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已变得空濛而遥远。她足尖轻点,随着那不成调的笛声,舒展身体。
这不是纯粹的古典惊鸿舞,她融入了现代芭蕾的足尖技巧和旋转,使得舞姿更加轻盈,仿佛随时会踏雪而去;她又保留了古典舞的水袖与身韵,每一个回眸,每一次甩袖,都带着欲语还休的风情。
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她却恍若未觉。月白色的身影在红梅与白雪间翩跹回转,衣袂飘飘,长发如墨。她像是不慎落入凡间的冰雪精灵,又像是即将羽化登仙的月中嫦娥,清冷,绝美,遗世独立。
胤禛踏入梅林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他本是批阅奏折烦闷,想来御花园走走,却被一阵奇异的笛声吸引至此。然后,他便看到了那个在梅林雪中独舞的身影。
一开始,他以为是哪个宫里的舞姬在此练习,心中不悦。但很快,他就被那前所未见的舞姿攫住了全部心神。
这舞……有惊鸿舞的影子,却又截然不同!更加飘逸,更加空灵,也更加……脆弱。仿佛一碰即碎的美梦。
尤其是那舞者回眸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正是昨日在殿上语出惊人的夏冬春!
怎么会是她?
那个说出“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耿直武官之女,竟然能跳出如此……如此动人心魄的舞蹈?
两种截然不同的印象在他脑中激烈碰撞,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好奇,探究,惊艳,种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比昨日在殿上更加汹涌。
一曲舞毕,笛声袅袅散去。
夏冬春似乎这才从舞蹈的意境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淡淡红晕,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被人撞破的惊慌与羞涩。她盈盈拜倒,声音因喘息而带着微颤,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臣妾不知皇上在此,惊扰圣驾,请皇上恕罪。”
胤禛没有立刻叫起。
他一步步走近,明黄色的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他在夏冬春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能闻到她发间沾染的淡淡梅香,能看到她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雪珠。
他俯身,亲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触手之处,是一片冰凉与细腻。他的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她肌肤下微微的颤抖。
“起来。”他的声音,比这雪天似乎还要低沉几分,目光深邃地落在她脸上,仿佛要望进她灵魂深处,“你这舞……叫什么名字?朕从未见过。”
夏冬春依言站起身,却依旧微微低着头,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听到皇帝的问话,她眼波流转,如同被风吹皱的春水,轻声答道:
“回皇上,是臣妾……梦中所得,名为……遗世。”
遗世!
又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与她的人,她的舞,她那句“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样,都透着一股与这紫禁城格格不入的疏离与独特。
胤禛握着她的手并未松开,反而微微收紧了些许,指尖传来的温热,与他话语中的低沉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一个‘遗世’。今晚,朕去你宫里,再为朕……好好跳一遍。”
【系统提示:皇帝好感度+25,惊艳值+50,占有欲+30。任务‘稳固圣心’超额完成!奖励发放……】
夏冬春心中还来不及为任务完成而喜悦,系统紧接着响起的尖锐警告,就让她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恶意与怒气正在快速接近!来源:华妃(年世兰)!距离: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夏冬春猛地抬头,越过皇帝的肩膀,看向他身后不远处梅林的入口。
只见一道怒气冲冲的、无比耀眼的明黄色身影,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正疾步而来!华妃那张艳冠群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射向她!
皇帝显然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顿,却并未松开。
夏冬春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华妃……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皇帝握着她的手,华妃滔天的怒火,以及系统面板上那疯狂闪烁的【危险!危险!】提示……这一切都预示着,她精心策划的“偶遇”所带来的,并非只是圣宠,更是一场即将引爆的、足以将她撕碎的狂风暴雨!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她踏入后宫的第二日,就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彻底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