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带着无奈与宠溺的“好啦”落下,像是一滴温水落入静谧的湖面,在昏暗的房间里漾开柔和的涟漪。
丁程鑫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亮柔和,只是此刻刻意压低了些,带着哄劝的意味,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耳膜。他动了动被刘耀文和宋亚轩紧紧抱住的身体,试图调整成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好让这两个似乎被雷声吓坏了的弟弟能安心入睡。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纵容,仿佛被这样缠抱着入睡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窗外的雨声依旧连绵,雷声的间隙变长,威力也似乎减弱了些,不再是炸裂的轰鸣,而是沉闷的远雷,成了房间里安稳的背景音。
“哥哥,” 宋亚轩的脸颊在丁程鑫背后的睡衣布料上轻轻蹭了蹭,鼻尖萦绕着那缕干净冷冽的雪松气息,这味道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却也勾起了更深层次的、难以言喻的贪恋。他的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更像是在无意识地呓语,“你身上……真的很香……”
那语气里的依恋和毫不掩饰的喜欢,几乎要满溢出来。
丁程鑫闻言,只是轻轻笑了笑,胸腔传来微弱的震动。他并没有把这话当真,只当是小孩睡前的迷糊话,或者是另一种形式的撒娇。他偏过头,虽然看不到背后的宋亚轩,但还是用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嗓音低声回应:
“哪有,快睡吧。”
他的否认轻飘飘的,没有任何说服力,反而因为那哄睡的语气,显得格外动人。他拍了拍环在自己腰间、属于刘耀文的手背,又轻轻捏了捏,示意他也放松下来。
刘耀文含糊地“唔”了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鼻尖深深埋入丁程鑫的颈窝,像只寻找安全感的小兽,贪婪地呼吸着那令他迷恋的冷香。另一侧的宋亚轩也不再说话,只是环抱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这片带着雪松气息的温暖领域。
丁程鑫被他们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有些失笑,却也彻底放弃了“挣扎”。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传来的、弟弟们逐渐平稳悠长的呼吸,以及他们身上传来的、与自己不同的、带着年轻生命力的温热气息。这些气息与他自身的雪松冷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令人安心的氛围。
窗外的雨声似乎变得更远了,雷声也终于彻底平息。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彼此心跳的微弱共鸣。丁程鑫的警惕心在这样被依赖和信任的包围中,早已消散殆尽。白天的疲惫和刚才被他们闹腾消耗的精力渐渐上涌,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沉向睡眠的深渊。
在他即将完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他似乎感觉到,原本坐在床尾和床头的另外几个身影,也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更加严密地将他包裹在中心。
但他太困了,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软的鼻音,像是满足的叹息,又像是最终的、无条件的投降。
在一片静谧和交织的温暖呼吸中,他沉沉睡去。而那缕清冷的雪松香,也仿佛被这满床的暖意烘托着,变得更加幽深绵长,无声地浸染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