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意失魂落魄地在天宫行走,竟然下意识来到了璇玑宫。
不远处的宫殿在雾气中影影绰绰,她本想循着本心往里走,可想着对方的处境,又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之中,何必又牵扯无辜之人进来呢。
如此想着,她就要离开,没想到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梅花魇兽咬住了她的衣摆。
穗意想要将衣角从对方的口中扯出,没想到小家伙越咬越紧不肯松嘴,而追着魇兽走出来的润玉就看到这副景象。
“魇兽”他刚一开口,对面的小兽就立刻松嘴,似乎是怕被惩罚,蹦着跳着消失在雾气中。
润玉单手捏诀,嘴唇翕动,一道流光落到刚刚那处,一瞬就恢复如初了,只是下一秒,又瞥见对方手背处的伤痕,脸色一变,瞬息就来到她的面前,“这是怎么弄得?”
穗意这才想起手背的伤痕,长芳主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她为自己疗愈,虽好了大半,但并不能治本,不过也不是大问题,养上一些时日就好。
润玉的气息绵密温和,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不消片刻,原本那点隐痛也消失不见了。
他低着头,仔细瞧着她手腕的痕迹,似乎还在查看有没有其他的伤痕,那小心的模样,仿佛这不是一只普通的手,而是什么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
穗意连忙将自己的手抽回,想到姨母刚刚说的话,只觉得心头有一丝酸涩,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感谢殿下疗愈,来日定备上厚礼以赠,鸟族事务繁忙,穗意就先告辞了”
没想到润玉却一把攥住了她的袖口,嘴角虽然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可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并不开心。
“你我之间,何必有这些虚礼?还是你觉得我的身份让你为难,所以......”后面的话点到即止,可穗意确实听明白了。
虽然她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可是看着对方那眼底隐隐的破碎感,那些伤人、拒绝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
诶,他惯会让她心软。
小时候是,长大以后也是。
“......殿下”
“你和旭凤之间也不曾如此称呼”
穗意刚要说话又被新的一句打断,迟疑地开口,“表哥?”
只是看着对方依旧不太好看的脸色,又试探着说道,“润玉?”
看着对方明显好看起来的神色,她只好往下接,“我本非此意,只是,你在天宫本就不易,我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我怕姨母对你”
“我不在意,不在意母神对我怎么样,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习惯孤寂、习惯夜夜与魇兽相伴,可你是我这万年来唯一的朋友,我不想,不想失去你”
穗意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之人便直接向着自己倾倒,她下意识伸手,对方的脸颊擦过她的脖颈,带起一片凉意。
这个时候,她才闻到有丝丝酒味,刚刚她光顾着逃离和震惊,竟然没有注意到这点,那说明,对方现在是半醉状态和她对话的?
穗意失笑,怪不得较平时更大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