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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雪夜下的相遇

幸念夏的诸天旅行

万州市的冬夜,总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凛冽。今夜,这份凛冽更甚,铅灰色的天空像是被谁打翻了墨砚,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不多时,大片大片的雪花便挣脱了云层的束缚,如鹅毛般簌簌落下,转眼间就将整座万州城裹进了一片苍茫的雪白之中。

  街道上,原本稀疏的行人早已加快了脚步,缩着脖子,裹紧了衣物,匆匆奔向温暖的归宿。唯有街角那一处,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正上演着一幕令人心寒的场景。

  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被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拉着,踉跄地走到了街角的阴影里。老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袖口磨破了边,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将双手揣在袖筒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严寒。而被他拉着的小男孩,身上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那衬衣明显不合身,长长的袖子卷了好几圈才勉强露出纤细的手腕,下摆也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两条细瘦如柴的小腿,在寒风中冻得泛起了青紫。

  小男孩的脸蛋冻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却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花,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茫然和惶恐,紧紧地盯着身旁的爷爷,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老者的衣角,力道不大,却带着一丝最后的依赖。

  老者停下脚步,猛地甩开了小男孩的手,仿佛那只小手带着什么烫手的东西。他后退了一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刻薄的嫌弃。他皱着眉头,嘴角向下撇着,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被寒风冻硬了一般:“不要怪我狠心,实在是自你出生以来,家里便诸事不顺。”

  小男孩身子一僵,大眼睛里的茫然更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呜咽,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老者像是没看见他的无助,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毒:“你刚出生,你爹娘就没了,村里人都说你是灾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这些年,家里穷得叮当响,小病小灾不断,全都是因为你!我可不敢再继续收留你了,留着你,说不定哪天我这条老命也得搭进去!”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是个灾星!”最后一句话,老者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彻底斩断了与这个孩子的所有牵绊。

  说完,他不再看小男孩一眼,甚至没有回头,转身就朝着大雪深处走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很快就被漫天的风雪模糊了身影,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雪地里渐渐被新的雪花覆盖。

  小男孩呆呆地站在原地,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单薄的衬衣上,瞬间就融化了,化作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他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想喊爷爷,想追上去,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雪越下越大,将小男孩的身影渐渐笼罩。路过的行人络绎不绝,他们有的打着伞,有的戴着帽子,目光匆匆地扫过街角的小男孩,眼神里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冷漠。

  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挽着男友的胳膊走过,她瞥见了小男孩,眉头微微一蹙,拉了拉身边的男友,小声说:“你看那小孩,真可怜,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点。”男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淡淡地说:“管那么多干嘛,说不定是骗子呢,快走,别耽误了看电影。”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男友匆匆离开了,没有留下一丝温暖。

  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步履匆匆地走过,他看到小男孩时,脚步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似乎想拿出些钱,可犹豫了片刻,又将钱包塞了回去,摇了摇头,自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还有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妇,他们的孩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被裹得像个粽子。孩子指着街角的小男孩,天真地问:“爸爸妈妈,那个小哥哥为什么不穿衣服呀?他不冷吗?”母亲赶紧捂住孩子的嘴,拉着他快步走开,小声说:“别乱说话,快走。”父亲则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没有人停下脚步,没有人伸出援手,仿佛这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只是街角的一件摆设,一朵微不足道的雪花,随时都会被风雪吞噬。

  小男孩的意识渐渐模糊,寒冷像无数根针,刺进他的皮肤,钻进他的骨头缝里,让他浑身剧痛。他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失去了控制,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行人的身影也变成了一个个晃动的黑影。他想闭上眼睛,想睡一觉,或许睡着了,就不会这么冷了。

  就在这时,他的双腿一软,身体向前倒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雪地里。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冰凉刺骨,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擦拭了,眼睛缓缓地闭上,彻底昏了过去,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而此时,城市的另一端,万州体育馆内,一场盛大的演唱会刚刚落下帷幕。场馆内灯火辉煌,欢呼声、掌声依旧此起彼伏,粉丝们挥舞着荧光棒,不舍地呼喊着同一个名字——萧初夏。

  萧初夏,当今华语乐坛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女歌手,以其清澈空灵的嗓音和清纯甜美的形象圈粉无数。今夜的她,更是光彩夺目。

  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此刻被精心打理成一个高高的黑色马尾辫,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力。额前留着薄薄的空气刘海,衬得她的脸型愈发小巧精致。她的眼睛是极具辨识度的黑瞳,像两颗黑葡萄,深邃而明亮,此刻眼底还带着一丝演唱会后的疲惫,却依旧闪烁着动人的光芒。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像两把小小的扇子,轻轻颤动着。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小巧的鼻子微微挺起,唇形优美,唇色是自然的粉嫩,此刻因为刚刚唱完歌,带着一丝诱人的红润。

  她身上穿着一件量身定制的白色歌手服,上衣是简约的抹胸设计,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裙摆则是层层叠叠的薄纱,像云朵一样轻盈,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将漫天星辰都穿在了身上。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衬得她的双腿愈发修长笔直。

  演唱会结束后,萧初夏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穿过热情的粉丝群,坐上了等候在外面的保姆车。车子缓缓驶出体育馆,朝着她在万州的临时住所开去。

  车内,萧初夏卸下了脸上的精致妆容,只留下淡淡的素颜,更显清丽脱俗。她靠在座椅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喉咙,拿起身边的温水喝了一口。经纪人在一旁汇报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

  窗外,大雪依旧纷飞,将城市装点得银装素裹。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只剩下被大雪覆盖的街道和路灯投下的昏黄光影。萧初夏看着这雪景,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这样的夜晚,本该是阖家团圆、温暖惬意的,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像她一样,在忙碌中度过,又有多少人,正承受着寒冷与孤独。

  车子行驶到一条僻静的街道时,萧初夏无意间瞥见了街角的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起初,她以为是一堆被丢弃的垃圾,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蜷缩在雪地里的小男孩。

  她的心猛地一揪,立刻对司机说:“李师傅,麻烦停一下车!”

  司机愣了一下,随即缓缓地将车停在了路边。经纪人疑惑地问:“初夏,怎么了?”

  萧初夏没有回答,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快步走到街角,看清了那个小男孩的模样。

  他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衣,浑身都被雪花覆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萧初夏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她蹲下身,轻轻伸出手,探了探小男孩的额头,冰凉一片,再摸了摸他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好可怜的孩子……”萧初夏喃喃自语,眼底瞬间泛起了泪光。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脱下自己身上那件雪白的大衣。这件大衣是设计师专门为她打造的,材质柔软保暖,上面还绣着精致的花纹,此刻,她毫不犹豫地将大衣披在了小男孩的身上。

  大衣对于小男孩来说有些宽大,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挡住了寒风和雪花。萧初夏小心翼翼地将小男孩从雪地里抱了起来,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没有一丝重量,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

  萧初夏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她站起身,回头对赶过来的经纪人和工作人员说:“快,开车,回我住的地方!”

  经纪人看着萧初夏怀里的小男孩,有些为难地说:“初夏,这……不太合适吧,我们不知道他的来历,万一……”

  “没有万一!”萧初夏打断了经纪人的话,语气坚定,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他只是个孩子,再这样下去,会冻死的!我不能见死不救!”

  经纪人看着萧初夏眼中的坚定,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便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萧初夏抱着小男孩,重新坐进了车里。她将小男孩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大衣将他裹得更紧,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婴儿一样,温柔地说:“别怕,孩子,没事了,有我在。”

  小男孩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车子重新启动,朝着萧初夏的住所驶去。萧初夏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男孩,眼神温柔而坚定。她不知道这个小男孩的来历,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收留他会带来什么麻烦,但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鲜活的小生命在寒风中消逝。

  此刻,车内温暖如春,与车外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萧初夏抱着小男孩,目光透过车窗,望向窗外漫天的飞雪,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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