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悔莫及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姜小帅在郭城宇的臂弯中醒来。他们已经正式交往两个月了，这段时间美好得不像真实。

郭城宇从背后环抱着他，下巴轻轻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早安。”

姜小帅转过身，在晨光中注视着郭城宇英俊的侧脸。这个男人在公司是雷厉风行的总监，在他面前却总是温柔体贴。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不安。

“今天周末，想做什么？”郭城宇的手指轻轻缠绕着姜小帅的发丝。

“随便，和你在一起就好。”姜小帅笑着凑近，吻了吻他的下巴。

郭城宇眼神一暗，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吻细细落下。阳光温暖，空气甜腻，一切都恰到好处。

就在情到浓时，郭城宇低头吻着姜小帅的锁骨，含糊地唤了一个名字——

“小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姜小帅整个人僵住了，血液瞬间冰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城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动作猛地停住。卧室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一个惊慌，一个冰冷。

“小帅，我...”郭城宇试图解释，却被姜小帅一把推开。

“小彦是谁？”姜小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坐起身，抓过床单遮住身体。

郭城宇罕见地语塞，眼神闪躲：“不重要，只是一个过去的人。”

姜小帅看着他闪躲的眼神，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两个月来的甜蜜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郭城宇偶尔的出神，他手机里那个加密的相册，还有他有时会突然陷入的沉默。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你把我当成他了，是吗？”姜小帅的声音微微发抖。

“不是的，小帅，你听我解释...”郭城宇伸手想拉他，却被狠狠甩开。

“别碰我！”姜小帅猛地站起，迅速穿上散落一地的衣服。他的动作又快又急，手指因为愤怒和心痛而不停颤抖。

“小帅，真的只是口误，我爱的是你...”郭城宇跟在他身后，罕见地语无伦次。

姜小帅充耳不闻，径直走向门口。在开门前，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郭城宇，我们结束了。”

门被轻轻关上，没有摔门的巨响，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加决绝。

接下来的日子，郭城宇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追悔莫及。

姜小帅迅速搬了家，换了电话号码，甚至申请调到了分公司。无论郭城宇如何堵截，姜小帅都视而不见，仿佛他只是空气。

“小帅，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郭城宇第一百次站在姜小帅的新公司楼下，手中捧着姜小帅最爱的向日葵。

姜小帅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姜小帅！”郭城宇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就五分钟，听我说完。”

姜小帅终于正眼看他，眼神却冷得像冰：“郭总监，我们很熟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郭城宇的心脏。他眼睁睁看着姜小帅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晚上，郭城宇独自一人在酒吧买醉。朋友看不过去，夺过他的酒杯：“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姜小帅这么决绝？”

郭城宇苦笑着将那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朋友震惊地瞪大眼睛：“你在他面前叫了前男友的名字？郭城宇，你真是自作自受！”

“小彦不是前男友，”郭城宇摇头，眼神痛苦，“他是我弟弟，去世五年了。”

朋友愣住了。

“那天是小彦的忌日，我整晚没睡，早上精神恍惚才...”郭城宇将脸埋在掌心，“但我没机会解释了，小帅根本不愿听我说话。”

三个月后，姜小帅在出差回程的飞机上偶然翻看杂志时，看到一则小小的讣告：纪念郭城彦逝世五周年。旁边配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眉眼间与郭城宇有七分相似。

姜小帅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郭城宇书架上那个从不让他碰的相框，想起他偶尔会在深夜看着那张照片出神。

空姐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先生，您不舒服吗？”

姜小帅摇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下飞机后，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几个月来一直屏蔽的郭城宇的朋友圈。最新一条状态是三天前，只有简单一句话：“失去的还能找回吗？”

下面配图是郭城宇站在海边落寞的背影。

姜小帅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深秋的墓园格外寂静。郭城宇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轻声道：“小彦，哥哥可能真的要失去他了。”

五年来，他第一次在弟弟墓前感到如此无助。

“我以为把你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角落就够了，却没想到这样反而伤害了最重要的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郭城宇没有回头，直到那人停在他身边，将一束向日葵轻轻放在墓前。

郭城宇猛地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小帅站在秋日的阳光下，眼神复杂：“他喜欢向日葵吗？”

郭城宇怔怔地点头：“很喜欢。”

两人沉默地并立片刻，姜小帅轻声开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给过我机会吗？”郭城宇苦笑，随即又摇头，“不，是我的错。我总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却始终不敢真正面对小彦的离开。”

他转向姜小帅，眼神诚恳而痛苦：“小帅，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他。你是独一无二的，正是因为你，我才慢慢学会重新去爱。”

姜小帅看着墓碑上笑容灿烂的年轻人，终于理解了郭城宇内心深处那道一直无法触及的伤痕。

“回家吧，”良久，他轻声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有任何事，都不准再瞒着我。”

郭城宇红着眼眶，紧紧握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答应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放手。”

秋风拂过，墓园里的银杏叶如金色的雨般缓缓飘落。郭城宇知道，他要用余生来弥补这个错误，但至少，他还有机会。

而姜小帅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终于露出了数月来的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愈合，但只要有爱和坦诚，就没有什么是无法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