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沈清辞只觉后颈一阵风刃划过,下意识地侧身翻滚,囚服的肩头被长刀劈出一道深痕,布料与皮肉摩擦的刺痛感瞬间传来。她顾不得疼痛,指尖死死扣住那枚虎形令牌,顺势将令牌塞进怀中,随即脚尖蹬地,借力撞向身旁的侍卫。
那侍卫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长刀脱手飞出。沈清辞趁机夺过旁边一根掉落的燃火木棍,转身对着追来的侍卫挥舞而去。火焰噼啪作响,逼退了围上来的几人,她踉跄着朝着夜玦的方向冲去——那是她从小一同长大的玩伴,是曾在桃花树下许诺会护她周全的少年,此刻却是她唯一能托付的人。
“夜玦!你看这个!”沈清辞高声呼喊,声音带着伤口撕裂的颤音,同时从怀中掏出虎形令牌,高高举起。
夜玦的目光瞬间被令牌与她肩头的血迹同时攫住,瞳孔骤然紧缩。他自幼便将沈清辞护在身后,何曾见她这般狼狈负伤?那枚虎形令牌上的纹路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二皇子府的标识。夜玦心头一紧,既有对柳如眉的怒火,更有对沈清辞的心疼。
柳如眉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快!拦住她!”
可此时,沈清朗已带着家丁冲了过来,死死拦住了柳如眉的侍卫。夜玦大步上前,一把夺过沈清辞手中的令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随即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脸色愈发阴沉。
“柳如眉,你还有何话可说?”夜玦的声音冰冷刺骨,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柳如眉,语气中多了几分青梅竹马被欺的震怒。
柳如眉浑身一颤,强装镇定道:“王爷,这令牌定是沈清辞故意伪造的!她一心想嫁祸给二皇子殿下,您可千万别信她!”
“伪造?”沈清辞冷笑一声,肩头的疼痛让她微微蹙眉,却依旧倔强地指向被押着的顾生心腹,“他方才亲口说,是二皇子殿下下令纵火,难道也是我伪造的?更何况,这令牌的材质与工艺,皆是宫廷特制,绝非民间能仿造!”她看向夜玦,眼中带着一丝委屈与笃定,“夜玦,你我一同长大,你难道不信我?”
这句话瞬间戳中夜玦的心。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与肩头的血迹,想起儿时她被欺负时也是这样望着他,心中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愧疚。周围的百姓也渐渐反应过来,纷纷指责柳如眉心肠歹毒。顾生心腹见大势已去,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夜玦看着柳如眉慌乱的神色,心中已然明了。他当即下令:“将柳如眉及其手下全部拿下,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柳如眉等人控制住。柳如眉挣扎着,嘶吼道:“夜玦!你不能这样对我!二皇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夜玦没有理会她的叫嚣,转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沈清辞,声音瞬间柔和下来,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清辞,别硬撑,你的伤……”他想起自己方才的犹豫,更是愧疚不已,“今日之事,是我不好,又让你受委屈了。”
沈清辞抹去脸上的灰尘,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对着他笑得释然:“没事,只要真相大白,便不算委屈。”她望着眼前的少年将军,眼中闪烁着重生以来最明亮的光芒——这一世,她不仅要护住自己与家人,或许,还能守住这份青梅竹马的情谊。
火光渐渐被扑灭,三王府的断壁残垣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苍凉,可两人相扶的身影,却在暮色中透出一丝温暖的羁绊。这场与顾生、二皇子府的较量,她终是再次赢了,而她与夜玦的关系,也在这场风波中悄然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