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瑰强撑着的平静，在晚自习开始后彻底崩塌。
她没有去教室，而是独自一人躲进了空旷无人的女厕所隔间。
锁上门的那一刻，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一个小时，她就那样蜷缩在冰冷的角落，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袖，也冲刷着她心中那个曾经无比明亮的、关于她和黎遥的未来蓝图。
晚自习快结束时，俞瑰才用冷水一遍遍拍打眼睛，试图掩盖哭过的痕迹。
她回到教室，拿出了一张干净的纸条，手指还带着些许颤抖，但笔迹依旧竭力维持着工整。她没有看黎遥，只是沉默地将纸条推了过去。
黎遥忐忑不安地打开，上面的字迹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遥遥，我看到那些纸条之后，晚自习都没有上，在厕所哭了一个小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如果是因为我那天我说“看你会短寿”，我对你道歉，我也和你说过，我对弟弟经常说你可爱的，我当时真的是无意的。对不起。】
黎遥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她立刻明白了——是曼妙妙！她看到“哭了一个小时”，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黎遥猛地转过头，想对俞瑰解释，却只看到俞瑰侧着脸，眼眶和鼻尖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微红，神情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疏离和疲惫。
黎遥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羞愧感让她无地自容。
……
……
下课铃一响，黎遥几乎是立刻拉住要起身的俞瑰，声音带着哭腔：“俞瑰！对不起！对不起！那些话……那些不是我全部的意思！我是因为……我当时很在意那个玩笑，很难过，所以才找曼妙妙乱说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语无伦次，急得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俞瑰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浓重的悲伤和一种近乎心死的平静。
她没有挣脱黎遥的手，但也没有回应。
过了许久。
“黎遥，”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去了。被最信任的朋友在背后那样评价，比任何玩笑都伤人。”
她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道歉我收到了。但是，”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原谅……我现在做不到。”
说完，她拿起书包，没有再看黎遥一眼，转身离开了教室。
黎遥僵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俞瑰手腕的温度。
俞瑰没有原谅她，似乎在这一刻，被她亲手推远了。
而曼妙妙看着黎遥失魂落魄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复杂的，近乎满足的弧度。
黎遥甚至在放学路上堵俞瑰，但俞瑰只是沉默地避开，或者用那种平静到让人心慌的眼神看着她，不反驳，不指责，但也不再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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