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
长安。
景元二年。
唐中宗李显去世。
在儿子李隆基和长公主的支持下,李旦再次登上皇位。
此后,朝堂分成三股势力。
李旦作为皇帝,是最大势力。
太子李隆基和长公主分庭抗礼。
——
秋意已浸透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
金吾卫的马队从街头疾驰而过,为的是一起命案——县尉武大起的尸首,昨夜在他值夜的官署后院被发现了。
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前来调查,意外在院中发现黑猫身影。
不日,消息传遍长安十二街。
道武大起死得蹊跷,身上没半处外伤,指尖攥着半片暗红色的茶饼,那茶饼的香气,竟与近来贵人们追捧的“长安红茶”有几分相似。
裴侍郎:“狄公若是在,这般奇案怕是早已勘破了。”
狄公,狄仁杰,被誉为“大唐破案神探”。
只是狄公已去世近十年,能承其衣钵、断破诡案的人,却始终难寻。
望着父亲愁怅的神情,裴思衡看向手中关于武大死亡的记录册,他想到一个人。
裴思衡父亲,我记得狄公有名弟子——苏无名,或能勘破此案。
次日,大理寺内,裴思衡今日当值。
他出自河东裴氏,是吏部侍郎裴坚的嫡子,现任大理寺少卿。
武大的案子,以他之力难以勘破,虽然喊了苏无名来,但他还未来前,他还是得接着查。
李乐楹栖迟哥哥,你这满脸的愁容,可不好看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裴思衡的思绪,他抬头看,眼里的惆怅暂退,染上笑意。
裴思衡县主,你怎么来了?
裴思衡口中的县主,是长安县主——李乐楹,其母亲是当今大长公主,舅舅是当今天子,表哥是太子,身份之贵,不言而喻。
李乐楹皱眉:
李乐楹栖迟哥哥,不是说了没有外人的话,唤我小名就是了。
裴思衡乐楹。
李乐楹轻叹,算了,总归喊的自己名字。
裴思衡长公主准你出来了?
他可是知道她因为偷跑去看武大的尸体,被长公主关在了府中,不让出门。
李乐楹无所谓地回答:
李乐楹我逃出来的。
裴思衡摇了摇脑袋,这位县主啊,公主要是知道她人在自己这,他还能保住已经岌岌可危的官职吗?
李乐楹栖迟哥哥,我听说狄公的弟子要来长安。
李乐楹从小便喜欢志怪悬疑诡事,对狄公身为崇拜,昨夜在书房门口偷听母亲说话,隐约听到些许。
于是,今日特意爬出府来找裴思衡来问。
裴思衡武大的案子,太过诡异,我……
李乐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乐楹没事的,栖迟哥哥,你才上任一月,碰到的第一桩案子就这么难,破不了很正常。
话是这么个理,但裴思衡怎么觉得有点难听。
李乐楹栖迟哥哥。
裴思衡看着她,一眼便看出是有事相求。
裴思衡说吧。
李乐楹我想跟你一起查武大的案子。
裴思衡你是想跟我吗?我怎么觉得是狄公弟子呢?
李乐楹栖迟哥哥,有些话在心里留着就好了。
裴思衡心中一梗,“……”
裴思衡此案不止我在查,金吾卫的人,也对这案子有兴趣。
李乐楹毕竟是长公主的女儿,他既不能答应带她查案,也不能太过拒绝。
推给太子的人,是为一计。
李乐楹哪能不知道裴思衡心里那点小九九。
李乐楹裴思衡,裴狐狸,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吧。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裴思衡知道,她在生气。
可裴家,忠得必须是君。
——
另一边,苏无名因公主举荐,再入长安,成为那长安县尉。
长安城内,朱雀门上,有两人正俯瞰长安。
卢凌风没人不热爱这盛大的王朝,正如没人不热爱这伟大的长安!
卢凌风看,一切祥和明媚,繁华如梦!
卢凌风声音铿锵有力,慷慨激昂。
而后接着的,是苏无名低沉有力的声音。
苏无名越是花团锦簇,它的阴影便越是深幽难测,绚烂的大唐就像一面镜子,一面歌舞升平,而另一面,鬼影重重!
卢凌风大胆!
卢凌风持长枪,直指苏无名。
苏无名看着眼前的长枪,略微后仰,委屈道:
苏无名这可不是我说的,此乃恩师狄公语录。
卢凌风本就嫉妒于他的身份,不仅诋毁长安,还在他面前直名狄公弟子。
卢凌风我知道你是狄仁杰弟子,记住,以后少在本将军面前炫耀。
卢凌风哼!
卢凌风收回长枪,狠狠地戳在地上。苏无名这才直起身子,两人再度眺望远方。
卢凌风直入正题:
卢凌风你听着,前任长安县县尉武大起莫名溺死,我去现场勘察过,有诸多诡异蹊跷之处。
他目光直逼苏无名:
卢凌风你若真有本事,就尽快查明真相,别让武县尉,死的不明不白。
苏无名直视卢凌风,眼无波澜,点头应道:
苏无名了然。
卢凌风此乃你职责所在,本将军必监督于你。
苏无名还能如何,只是无奈回应:
苏无名了然。
这时,城下朱雀大街倒是热闹起来,唐朝风俗,女子出嫁,多在黄昏,虽天色渐暮,一支不小的送亲队伍,正徐徐经过长街。
一时之间,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