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古董时钟摆在书桌正中央，台灯的光线斜斜打下来，在表盘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反向转动的指针还在固执地逆时针游走，从三点四十分慢慢挪向三点三十九分，黄铜外壳上的花纹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像某种神秘的图腾。
他已经对着这钟研究了两个小时。敲过、晃过、甚至用放大镜看过每一道纹路，除了指针反向转动和能显字的诡异特性，这钟和普通民国古董钟没什么两样——哦，不对，普通古董钟不会自己从别人家里跑到他这儿来，更不会在表盘上写“会说话的墙”这种谜语。
“我说你这钟，”林默用手指敲了敲表盘，“你主人赵老先生找你找得快疯了，你倒好，跑我这儿来当谜语发射器。能不能行行好，直接告诉我会说话的墙在哪儿？省得我跟你们零号清算所猜来猜去，我脑细胞都快死光了。”
时钟毫无反应，指针依旧慢悠悠地逆时针转着，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林默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自从上次连续三杯美式差点把自己喝得看见幻觉，老板勒令他只能喝温水，还顺便塞了他一包枸杞，说“侦探也要养生，不然活不到解开谜题那天”。
他掏出旧笔记本，翻到关于赵老先生的卷宗页。半年前的记录里，赵老先生提到这钟是爷爷从一个“穿黑斗篷、戴银沙漏胸针”的人手里买来的，那人当时说“这钟能照见阴影里的真相，也能引来该来的人”。当时林默只觉得是老人家迷信，现在想来，那“穿黑斗篷、戴银沙漏胸针”的人，十有八九和零号清算所有关——毕竟那组织成员要么是墨汁剪影，要么爱搞影子把戏，审美倒是挺统一。
“会说话的墙……”林默对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嘀咕，“是真的墙会说话，还是墙后面有东西说话？或者是墙上有什么机关？零号清算所能不能把线索说得直白点，我又不是解谜游戏爱好者，我是拿人钱办事的侦探——虽然这次没人给钱，纯属被迫营业。”
他正吐槽着，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墙。林默瞬间警觉起来，抓起桌上的瑞士军刀——虽然这玩意儿主要用来开快递，但此刻握着，多少能给自己点心理安慰。
他踮着脚走出书房，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沙沙”声还在继续，来源正是客厅那面泛黄的白墙，准确来说，是靠近阳台的那片墙角，也就是昨晚时钟出现的地方。
林默慢慢靠近，手指悄悄摸到墙上的电灯开关，猛地按下。
“啪”的一声，客厅瞬间亮如白昼。墙壁上空无一人，只有那片泛黄的墙面，墙角的霉斑像是某种抽象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搞什么？幻听了？”林默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墙壁。墙面冰凉粗糙，是普通的乳胶漆质感，没有任何异常。可刚才那“沙沙”声如此清晰，绝不像幻觉。
他正准备转身，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墙里面撞了一下。紧接着，墙面开始轻微震动，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林默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沙发。“我靠，这墙还真要说话了？是准备直接裂开给我表演个密室逃脱，还是要从里面蹦出个零号清算所的剪影人？”
震动持续了十几秒就停了，墙壁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震动只是他的错觉。林默盯着墙面看了半天，突然发现刚才震动的地方，墙面的颜色似乎变深了一点，像是被水浸湿过。他凑近仔细一看，那片深色区域竟然慢慢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迹，像是用墨汁写上去的，和之前时钟表盘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墙不语，影传音；颠倒处，真相现。”
“又是谜语！”林默差点没忍住把笔记本摔在地上，“你们组织是不是有个谜语培训班？每个人入职前都要考核谜语水平？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比如直接发个定位？”
他伸手摸了摸那行字迹，指尖触到的墙面依旧冰凉，没有任何湿润感，可那字迹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刻在墙里面一样。林默掏出手机，对着墙面拍照存档，顺便发给了他唯一的“技术支持”——大学同学兼兼职黑客的阿哲，附言：“帮我看看这墙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或者这字迹有没有隐藏信息，比如荧光剂、微缩密码之类的。”
阿哲回复得很快，只有三个字：“你有病？”
林默回了个“滚”，收起手机，开始琢磨那行谜语。“墙不语，影传音”，意思是墙本身不会说话，声音是从影子里传出来的？“颠倒处，真相现”，颠倒什么？位置颠倒？上下颠倒？还是时间颠倒？
他想起那个反向转动的时钟，指针是颠倒的，会不会和这个“颠倒”有关？林默走到墙边，试着把身体贴在墙上，耳朵紧紧贴着墙面。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都没听到。他又换了个姿势，蹲在地上，耳朵对着墙角的阴影——昨晚时钟出现的地方。
依旧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林默挠了挠头，转身看向客厅的窗户。月光已经西斜，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光线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正好落在那面墙上，形成一道明暗交界线。
等等，影子！
林默突然想起零号清算所的所有线索都和阴影有关：会跑的账单钻进阴影，墨汁剪影人藏在阴影里，时钟出现在墙角阴影中……或许“影传音”真的和影子有关？
他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瞬间涌了进来，客厅里的阴影被拉得更长、更清晰。沙发的影子、书架的影子、书桌的影子，全都投射在那面墙上，像一幅杂乱的剪影画。
林默站在房间中央，观察着墙上的影子。突然，他发现书架的影子有些不对劲——书架最上层摆着他收集的侦探小说，现实中书本是整齐排列的，但墙上的影子里，有一本书的位置明显突出，像是被人抽出来了一样。
他走到书架前，检查最上层的书。每一本书都摆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一本突出。可墙上的影子里，那本“突出”的书依旧存在，甚至慢慢转动起来，像是在给他指引方向。
“这就有点离谱了啊。”林默盯着影子里的书，“影子和现实不一样？你们零号清算所是掌握了什么光影魔法吗？还是说我昨晚没睡好，出现了立体幻觉？”
他试着按照影子里书的位置，伸手去够书架上对应的地方。指尖触到的是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封面，硬壳质感，没什么特别。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书本的瞬间，墙上的影子突然动了——影子里的那本书“啪”地一下打开，书页快速翻动，最后停在了某一页，然后朝着墙面的某个方向指了指。
林默顺着影子指示的方向看去，那是墙面靠近天花板的位置，那里有一块颜色略深的区域，平时被他忽略了，此刻在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凹槽，像是个隐藏的开关。
“可以啊，还挺会藏。”林默挑眉，搬来一张椅子，站上去凑近看。那凹槽确实是个开关，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沙漏图案——和零号清算所的标志（他自己猜的）一模一样。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开关。
“咔哒”一声轻响，墙面突然轻微震动起来，紧接着，靠近开关的那块墙面慢慢向内凹陷，然后向侧面滑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大约能容纳一个人进出。洞口里没有任何光线，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股带着潮湿气息的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夹杂着淡淡的墨香。
“搞这么大阵仗，你们零号清算所是住在墙里面吗？”林默吐槽着，从口袋里掏出迷你手电筒，打开后照向洞口。
洞口内部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是粗糙的砖石结构，上面似乎刻着什么图案，但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通道里的阴影格外浓郁，手电筒的光线只能照亮前方一米左右的地方，再往前，就是一片漆黑。
“墙不语，影传音，颠倒处，真相现……”林默默念着谜语，突然反应过来，“颠倒处”会不会指的是通道里的方向？比如要倒着走？或者通道本身是颠倒的？
他试着把身体探进洞口，手电筒的光线照向通道底部。通道是水平延伸的，看起来没什么颠倒的地方。可就在他准备迈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通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但声音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这就是‘影传音’？”林默把耳朵凑近通道口，仔细听着。那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像是一男一女在对话，内容却很奇怪——
“账单编号739，未结清。”
“阴影载体：古董时钟。”
“清算对象：林默。”
“下一个谜题：颠倒的回音。”
“又是谜题！”林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颠倒的回音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在通道里喊一声，然后听倒过来的回声？还是说通道里的声音都是颠倒的？”
他的话音刚落，通道里的说话声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诡异的回音，像是他刚才的吐槽被倒过来播放，声音扭曲变形，听起来格外怪异。紧接着，通道里的阴影开始涌动起来，像是被风吹动的墨汁，朝着他的方向蔓延过来。
林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握紧手电筒，看着那些涌动的阴影，心里有点发毛——这些阴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零号清算所的成员？还是某种特殊的能量体？
“喂，里面的人出来说话！”林默对着通道喊了一声，“别总躲在阴影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单挑——哦不对，我打不过你们，有本事出来把谜题说清楚！”
回应他的依旧是颠倒的回音，还有阴影越来越快的涌动。那些阴影已经蔓延到了通道口，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地面上蠕动，朝着他的脚边爬来。
林默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后退了几步。他看着那些阴影，突然想起手腕上的旧手表。上次遇到阴影异动时，手表都会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声，这次也不例外——就在阴影快要碰到他鞋子的时候，手表“滴答”一声，声音响亮，那些阴影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瞬间后退，缩回了通道里。
“可以啊老伙计，没想到你还有这功能。”林默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表盘上的指针依旧正常转动，没什么特别。他突然意识到，这手表跟着他五年，从来没出过差错，上次泡在雨里都没停过，或许它本身就和零号清算所有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朝着洞口跑来。林默瞬间警觉起来，握紧了手里的瑞士军刀，手电筒的光线紧紧盯着洞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洞口的阴影里。那身影不是墨汁剪影，而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银色沙漏胸针的人，和赵老先生描述的卖钟人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人的脸被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五官。
“林侦探，你来得比我们预想的要快。”那人的声音没有用变声器，是个女声，清脆中带着一丝戏谑，“看来‘影子账单’没难倒你。”
“你们就是零号清算所？”林默挑眉，“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为了让我来这个墙洞里面？你们直接发个地址不行吗？或者打个车来接我，我报销路费。”
女人轻笑了一声，声音像是风铃在晃动：“林侦探还是这么幽默。我们找你，确实是因为只有你能结清这些‘影子账单’。那些被忽略的真相，被掩盖的秘密，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你注意到。”
“行，我注意到了。”林默摊了摊手，“那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些账单到底是什么意思？古董时钟藏着什么秘密？会说话的墙后面是什么？还有你们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身走进了通道深处，只留下一个背影：“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不过林侦探，提醒你一句，通道里的阴影会放大你内心的疑惑，颠倒的回音会说出你不想承认的事实——别被自己的影子困住。”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通道的黑暗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墨香。
林默站在原地，看着黑漆漆的通道口，心里有点纠结。进去吧，怕里面有陷阱，毕竟零号清算所的人都爱搞神秘，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怪物或者更离谱的谜题；不进去吧，又不甘心，毕竟都查到这儿了，放弃太可惜。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旧笔记本，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深吸一口气。“怕什么，我连会跑的账单和反向转动的时钟都见过了，还有什么能吓到我？”
他握紧手电筒，迈步走进了通道。通道里的空气更加潮湿，墨香也更浓郁了。墙壁上的图案在手电筒的光线照射下显现出来，竟然都是各种各样的阴影图案——有账单的影子、时钟的影子、人的影子，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抽象影子，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
走了大约十几米，通道突然变得宽阔起来，前方出现了一片光亮。林默加快脚步，走出通道，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圆形的房间里。
房间的墙壁是由一块块黑色的石板砌成的，每块石板上都刻着一个“影子账单”的图案，和他之前遇到的账单、时钟一模一样。房间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漏，沙子正缓缓地从上面流到下面，只不过沙子的颜色是纯黑色的，像是墨汁凝固而成。
房间的四周站着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帽子遮住了脸，胸前都戴着银色的沙漏胸针。他们的影子投射在黑色的墙壁上，像是活的一样，轻轻晃动着。
刚才那个女人站在石台旁边，看到林默进来，缓缓抬起头，帽子滑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林侦探，欢迎来到零号清算所的‘影子殿堂’。”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四周的石板墙，“这里记录着所有未结清的‘影子账单’，包括你的。”
林默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晃动的影子和黑色的沙漏，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曾经来过这里。“我的账单？我有什么没结清的账单？我做人向来光明磊落，除了偶尔欠老板几杯咖啡钱，没别的债了。”
女人轻笑一声，走到一块石板前，抬手抚摸着上面的图案——那是一个侦探的影子，手里拿着笔记本，旁边是会跑的账单和反向转动的时钟。“林侦探，你忘了五年前的案子了吗？那个‘消失的记者’案。”
“消失的记者案？”林默皱起眉，努力回忆着。五年前，他刚成为侦探不久，接手了一个案子：一位名叫苏蔓的记者突然失踪，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现场只留下了她的笔记本，上面写着“阴影藏着真相”。当时他查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线索，最后案子不了了之，成为了他心里的一个遗憾。
“那案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林默的声音有点低沉，“是你们绑架了她？”
“我们没有绑架她。”女人摇了摇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苏蔓是我们零号清算所的前成员，她发现了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这个秘密和‘影子’有关，也和你有关。她的失踪，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颠倒的回音’。”
“颠倒的回音？”林默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这正是通道里听到的下一个谜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和苏蔓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看向中央的黑色沙漏：“这个沙漏里装的是‘影子沙’，它能记录所有被掩盖的真相。当沙子流完的时候，‘颠倒的回音’就会出现，说出所有秘密。但现在，有人想阻止这一切，他们偷走了沙漏的另一半，导致真相无法完整呈现。”
“所以，你们找我，是想让我找到沙漏的另一半，解开苏蔓失踪的真相？”林默挑眉，“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没结清那个案子的‘账单’？”
“不止如此。”女人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旧手表上，“你的手表，是苏蔓留给你的。五年前，她失踪前，托人把这手表送给了你，说这手表能帮你找到‘颠倒的回音’。你以为这手表只是普通的旧表？其实它是用‘影子沙’打造的，能感知到阴影里的真相。”
林默愣住了，他抬起手腕，看着那块磨得发亮的旧手表。原来这手表不是他偶然在旧货市场买的，而是苏蔓留给她的？那五年前的“偶遇”，难道也是安排好的？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黑色石板突然开始震动，上面的影子图案变得扭曲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中央的黑色沙漏里，沙子流动的速度突然变快，黑色的沙子像是沸腾了一样，冒出阵阵黑烟。
“不好，他们来了！”女人的脸色大变，她转身对林默说，“你必须在沙子流完之前找到沙漏的另一半，否则苏蔓的真相会永远被掩盖，你也会被‘颠倒的回音’吞噬。记住，线索在苏蔓的笔记本里，在你一直忽略的‘颠倒’之处。”
“他们是谁？”林默追问。
“是‘逆光者’。”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他们害怕真相被揭开，专门猎杀零号清算所的成员，操控阴影，制造虚假的现实。快走！我来挡住他们，你带着手表，去找沙漏的另一半！”
说完，女人抬手一挥，房间四周的黑色石板突然裂开，无数阴影从里面涌出来，朝着房间门口的方向冲去。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成员也纷纷行动起来，挡住了涌进来的黑影——那些黑影和之前遇到的墨汁剪影很像，但更加狂暴，像是失去了理智。
房间里一片混乱，阴影与阴影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声。林默握紧了手腕上的旧手表，手表突然变得滚烫，表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一会儿顺时针，一会儿逆时针，像是在指引方向。
他看着中央越来越不稳定的黑色沙漏，又看了看门口激烈的战斗，心里明白，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他必须找到沙漏的另一半，解开所有谜题，不管是苏蔓失踪的真相，还是零号清算所和逆光者的秘密，都藏在“颠倒的回音”里。
林默转身朝着通道口跑去，手表的指针在他奔跑时突然稳定下来，指向了通道的某个方向——那是他进来时没有注意到的一条岔路。
“看来答案就在那儿了。”林默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他不知道那条岔路后面有什么，也不知道“逆光者”会不会追上来，但他知道，这一次，他不能再让真相溜走。
通道里的阴影越来越浓郁，像是要把他吞噬一样。手表的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前方的岔路。岔路的墙壁上，刻着一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苏蔓的笔迹：“颠倒的不是世界，是人心。”
林默看着那行字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握紧手表，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岔路。
岔路的尽头，是一个更加宽敞的房间，房间里摆满了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影子——有他自己的影子，有苏蔓的影子，还有一些陌生的影子。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个空的沙漏底座，显然，这就是黑色沙漏缺失的另一半。
但此刻，沙漏底座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咖啡馆的老板！
老板摘下了平时戴的黑框眼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胸前戴着一个黑色的胸针，上面刻着“逆光者”三个字。他看着走进来的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侦探，我们终于见面了。”
林默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总是一脸平淡、爱吐槽他喝太多美式的咖啡馆老板，竟然是“逆光者”的成员？
“是你？”林默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五年前苏蔓的失踪，是你干的？沙漏的另一半，也是你偷走的？”
老板没有回答，他抬手一挥，房间里的镜子突然开始转动，镜子里的影子也变得狂暴起来，朝着林默扑来。“林默，你不该卷入这件事。零号清算所和逆光者的战争，不是你能插手的。今天，你要么加入我们，要么，就永远留在这‘颠倒的镜子’里，成为影子的一部分。”
林默握紧了手里的瑞士军刀，手腕上的旧手表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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