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在煤矿里迎着透缝的阳光伸懒腰时，手腕上的旧手表突然发烫，像是揣了块刚出炉的烤红薯。黑白相间的指针疯狂转了三圈，又猛地定格在三点四十分——和反向时钟的固定时间一模一样，表盘玻璃上还浮现出一行淡黑色的字迹，转瞬即逝：“菏泽，牡丹巷37号，有未结账单。”
“不是吧？”林默对着手表龇牙咧嘴，“刚搞定自己的黑暗面，还没来得及喝杯热美式缓口气，新案子就找上门了？你们零号清算所就不能给侦探放个年假？”
苏蔓凑过来，看着手表上渐渐隐去的字迹，眉头微蹙：“菏泽牡丹巷……我在影子档案里见过这个地址，标注着‘暗影余烬藏匿地’。当年逆光者分裂时，有一批核心成员带着部分影子沙逃到了菏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在活动。”
“菏泽？”林默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旧笔记本翻了两页，“我去年接了个委托，就是菏泽的客户，说牡丹巷有户人家总在半夜听到牡丹花瓣飘落的声音，可明明不是开花的季节。当时我以为是客户太敏感，现在想来，说不定和暗影余烬有关。”
苏晴收拾着地上的黑色沙粒，闻言抬头：“牡丹巷37号……我查过菏泽的老地图，那里原来是座民国时期的老宅院，几十年前突然废弃了，据说里面闹鬼，没人敢靠近。”
“闹鬼？”林默眼睛一亮，“我最喜欢处理闹鬼案了——毕竟大部分鬼都是人装的，剩下的就是影子搞的鬼。走，去菏泽！正好尝尝菏泽的羊肉汤，听说比咖啡还能提神。”
三人从煤矿出来，打车直奔火车站。林默一路上都在研究手表，表盘上的黑白指针恢复了正常转动，但偶尔会轻微震动，像是在提醒他方向。苏蔓则在翻看影子档案的石板，上面新增了几行影子密码，经她解读，大意是“暗影余烬掌握着‘影子复制’技术，能复制他人的影子，操控其行为”。
“影子复制？”林默摸了摸自己的影子，“难怪我之前的影子会叛逃，说不定就是被他们复制过！这技术要是被滥用，岂不是人人都能当傀儡？”
“没错。”苏蔓点头，“而且影子复制需要大量纯净的影子沙，菏泽牡丹巷37号的老宅院，很可能藏着他们的影子沙提炼基地。我们这次去，不仅要结清‘账单’，还要销毁影子沙，彻底清除暗影余烬。”
火车抵达菏泽时，已是傍晚。夕阳把牡丹巷的青石板路染成了暖黄色，巷子里种满了牡丹树，虽然不是花期，但枝叶繁茂，投下浓密的阴影。37号老宅院就在巷子尽头，院墙斑驳，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门楣上的“牡丹院”三个字依稀可见，墙角还爬着几株枯萎的牵牛花，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这地方看着确实像闹鬼的样子。”林默绕着宅院走了一圈，发现院墙很高，上面布满了青苔，只有一扇小侧门虚掩着，“侧门没锁，看来是欢迎我们‘光临’啊。”
他推开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牡丹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丛生，石板路上布满了裂缝，几棵老牡丹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晃动，像是有生命一样。正房的窗户黑洞洞的，像是怪兽的眼睛，隐约能看到里面堆放着杂物。
“小心点，这里的阴影太浓了，很可能藏着复制影子的傀儡。”苏蔓提醒道，抬手释放出一道黑色光线，照亮了院子的角落。
林默握紧手表，表盘突然震动起来，指向正房的方向。“里面有情况。”他压低声音，带头朝着正房走去。
正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弥漫着浓郁的牡丹花香，比院子里的更浓烈，甚至有些刺鼻。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能看到靠墙摆放着几个巨大的陶罐，里面装满了黑色的沙子——正是影子沙！陶罐旁边还放着一台奇怪的机器，上面布满了线路和按钮，屏幕上闪烁着淡绿色的光芒，显示着复杂的数据流。
“这就是影子复制机？”苏晴凑过去，好奇地打量着机器，“看起来像是老式的电脑主机，零号清算所的技术也太落后了吧。”
“别乱动！”苏蔓连忙拉住她，“这机器一旦启动，会自动捕捉周围的影子进行复制。你们看，墙上的影子！”
林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上的影子竟然不是他们三人的，而是十几个模糊的人影，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在来回走动，像是在监视他们。更离谱的是，这些影子的轮廓都和他们三人有几分相似，像是粗制滥造的复制品。
“我靠，这是要批量生产我们的影子傀儡？”林默吐槽，“暗影余烬的审美也太敷衍了，复制得这么丑，还不如我自己的影子好看。”
就在这时，机器突然发出一阵“滴滴”的警报声，屏幕上的数据流开始疯狂跳动，墙上的影子也变得狂暴起来，朝着他们扑来。林默下意识地抬手，手表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扑来的影子挡了回去。
“不好，我们触发了警报！”苏蔓大喊一声，“暗影余烬的人肯定在附近，我们必须尽快销毁机器和影子沙！”
林默点点头，掏出瑞士军刀，朝着陶罐冲去。他一刀砍在陶罐上，陶罐瞬间破裂，黑色的影子沙倾泻而出，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哭泣。但奇怪的是，影子沙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消散，而是慢慢汇聚起来，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影子傀儡，朝着他们爬来。
“这影子沙还能自动组装？”林默瞪大了眼睛，“暗影余烬的技术虽然落后，但挺顽固啊。”
苏蔓抬手释放出黑色光线，击中了爬来的影子傀儡。影子傀儡瞬间消散，但更多的影子傀儡从影子沙中诞生，像是无穷无尽。苏晴则朝着机器冲去，想要按下关机按钮，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影拦住了。
那黑影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面具，胸前戴着一个破损的银色沙漏胸针，和零号清算所的胸针很像，但上面刻着的沙漏是倒过来的。“你们不该来这里。”黑影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牡丹巷的秘密，不是你们能触碰的。”
“你是谁？暗影余烬的头目？”林默大喊一声，朝着黑影冲去。
黑影抬手一挥，墙上的影子突然汇聚起来，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挡住了林默的攻击。“我是守院人。”黑影说，“奉命守护这里的影子沙和复制技术。林默，你以为你消灭了暗影，就能终结一切吗？你错了，影子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有阴影存在，我们就不会消失。”
“少废话！”林默握紧手表，表盘上的黑白指针开始快速转动，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今天我就把你们的老巢端了，让你们知道，侦探的咖啡不是白喝的！”
他再次朝着黑影冲去，手表的光芒化作一把长剑，朝着黑色屏障砍去。屏障瞬间破碎，黑影被震得后退几步，面具掉落下来，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
“是你？”苏蔓突然惊呼一声，“赵老先生？”
林默愣住了，眼前的守院人，竟然是半年前丢失反向时钟的赵老先生！“赵老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丢了时钟吗？怎么会是暗影余烬的守院人？”
赵老先生冷笑一声：“丢时钟？那是我故意的！我就是要让你们找到时钟，引出零号清算所的人，然后趁机复制你们的影子，复活暗影大人！”
“什么？”林默瞪大了眼睛，“原来你一直在演戏？那反向时钟里的灵魂，也是你故意放进去的？”
“没错。”赵老先生说，“苏蔓的灵魂确实藏在时钟里，但那是我故意留下的诱饵。只要你们集齐三块本源影子石，我就能通过影子复制机，复制暗影大人的影子，让他重新复活！可惜，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
“你疯了！”苏晴大喊一声，“暗影是个疯子，他想要操控世界，你帮他复活，只会带来灾难！”
“灾难？”赵老先生嗤笑一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黑暗的，只有暗影大人才能带来真正的秩序！当年零号清算所背叛了暗影大人，把他封印在影子里，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抬手一挥，地上的影子沙突然汇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影子傀儡，朝着林默三人扑来。这傀儡比之前的大了好几倍，轮廓和暗影一模一样，眼神里带着冰冷的杀意。
“不好，他在复制暗影的影子！”苏蔓脸色大变，“林默，用手表的力量，快！”
林默握紧手表，感觉到表盘里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抬手，手表的光芒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着影子傀儡射去。影子傀儡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开始慢慢消散，但赵老先生却突然冲到机器前，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既然复活不了暗影大人，那你们就一起陪葬吧！”赵老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这台机器里藏着足够摧毁整个牡丹巷的影子沙能量，只要我按下引爆按钮，这里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机器屏幕上的能量数值正在疯狂飙升，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灼热，影子沙也开始沸腾起来。“你疯了！这里还有很多无辜的居民！”
“无辜？”赵老先生冷笑，“在暗影大人的秩序里，没有无辜之人！”
他抬手就要按下引爆按钮，苏蔓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不要！”
赵老先生挣扎着想要摆脱苏蔓，苏晴趁机冲过去，想要阻止他，但赵老先生却突然用力一推，苏晴摔倒在地。林默见状，连忙朝着机器冲去，想要关闭引爆程序，但已经来不及了，能量数值已经达到了峰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默手腕上的旧手表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表盘上的黑白指针突然反向转动起来，时间像是被倒流了一样。机器屏幕上的能量数值开始快速下降，沸腾的影子沙也慢慢平静下来，赵老先生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
“这是……时间倒流？”林默瞪大了眼睛，“我这手表还有这功能？早知道如此，我之前追影子的时候就该用了！”
他趁机冲过去，一把夺过赵老先生手里的引爆器，扔在地上踩碎。赵老先生想要反抗，但时间倒流的力量还在持续，他根本动弹不得。苏蔓和苏晴也趁机控制住了他，将他按在地上。
时间倒流的力量渐渐消失，手表恢复了正常。林默松了口气，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赵老先生，皱起了眉：“赵老先生，你也是受害者，当年零号清算所和逆光者的争斗，为什么要把你卷进来？”
赵老先生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因为我的儿子，他是逆光者的成员，五年前在和零号清算所的战斗中牺牲了。我恨零号清算所，恨他们毁了我的儿子，所以我才加入了暗影余烬，想要为儿子报仇。”
林默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报仇不能成为伤害无辜的理由。”他说，“你儿子如果知道你为了报仇，想要摧毁整个牡丹巷，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他也不会同意的。”
赵老先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眼角却流下了两行泪水。
林默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掏出旧笔记本，在上面写下：“菏泽牡丹巷37号案，暗影余烬守院人赵老先生，动机为子报仇，已阻止影子沙爆炸，机器和影子沙已销毁。”
写完，他抬头看了看苏蔓和苏晴：“我们走吧，把他交给零号清算所处理，相信他们会给个公正的判决。”
三人带着赵老先生走出老宅院时，天已经亮了。牡丹巷的居民们已经起床，看到他们带着一个被捆绑的老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林默没有解释，只是带着赵老先生朝着巷口走去。
走到巷口时，林默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37号老宅院。阳光照在院子里，阴影已经消散，牡丹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他手腕上的旧手表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表盘上浮现出一行淡黑色的字迹，然后慢慢消失：“账单已结，下一个目的地：聊城，古运河码头。”
“又来？”林默对着手表翻了个白眼，“你们就不能让我好好喝杯羊肉汤再出发？菏泽的羊肉汤还没尝呢！”
苏蔓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新的案子又开始了。聊城古运河码头，我在影子档案里看到过，那里藏着另一个关于影子的秘密。”
苏晴也笑着说：“林侦探，看来你的咖啡和羊肉汤，只能等办完案子再喝了。”
林默叹了口气，握紧手腕上的旧手表。他知道，这场围绕着影子和真相的冒险，还远没有结束。聊城古运河码头的秘密是什么？还有多少暗影余烬隐藏在暗处？手表里的本源影子石，还会带来什么惊喜？
这些疑问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但他没有退缩。他是林默，是专门处理“没法跟别人说”的案子的侦探，不管是会复制的影子、疯狂的守院人，还是隐藏在运河深处的秘密，他都能一一搞定。
只不过，现在他最想做的，还是先找家餐馆，尝尝菏泽的羊肉汤。
至于聊城的案子，就等喝完羊肉汤再说吧。
毕竟，侦探也是人，也需要美食和咖啡续命。
新的征程，再次启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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