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煞的“特别指导”下,我的《煞骨诀》进展颇为顺利。虽然过程依旧痛苦,但经脉在一次次煞气冲刷下逐渐变得强韧,骨骼也愈发沉重,连带身体素质都提升了不少。
这日,我正在院中巩固修为,影煞面无表情地前来传达命令。
“尊上有令,今夜魔宫设宴,款待各方魔将。你,作为近身随侍,需出席侍奉。”
侍宴?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场合,绝对是是非之地!各路魔头齐聚,我一个灵力低微的人族混在其中,简直就是羊入狼群。
“是,我明白了。”我面上恭敬应下,心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如何应对。
【终于来了。】 影煞的心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这场宴席,看你如何应对。若是丢了尊上的脸面……】
他未尽之语让我压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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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魔宫主殿灯火通明(虽然是幽蓝色的鬼火),魔气森森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奢华。
我换上了一套影煞送来的、符合“近身随侍”身份的黑色裙装,低调地站在殷煞王座侧后方稍远的位置。
殷煞高踞骷髅王座之上,玄衣墨发,紫眸半阖,慵懒中透着无上威严。下方两侧,坐着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魔族将领,个个气息强横,魔气滔天。
赤练也赫然在列,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幸灾乐祸。
【小贱人,今晚定要你好看!】
宴会开始,气氛热烈(或者说,群魔乱舞)。美酒(疑似血液酿造)、美食(看起来就不像正常食物)如流水般呈上。
我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殷煞酒杯空了的时候,上前为他斟酒。
起初一切顺利,我尽量降低存在感,动作小心翼翼。
直到酒过三巡,一位身材魁梧、头上长着独角的魔将(裂山魔将)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看似要向殷煞敬酒。
“尊上!属下敬您一杯!”他声如洪钟。
然而,就在他靠近王座,与我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清晰地“听”到了他恶毒的心声:
【就是现在!把这杯‘蚀魂散’泼到那个人族女人身上!看她当场魂飞魄散!看尊上还如何维护这个废物!】
!
我心中警铃大作!他要害我!
几乎是本能反应,在他手腕微动,即将把杯中那泛着诡异绿芒的酒液泼向我时,我脚下步伐一错,《煞骨诀》带来的身体强化让我反应极快,猛地向侧后方一闪——
同时,我手中正拿着准备给殷煞斟酒的玉壶,下意识地向前一挡!
“哗啦——!”
大部分毒酒泼在了玉壶和我的袖口上,只有零星几点溅到了我的手背。
“滋——!”
一阵青烟冒起,玉壶瞬间被腐蚀出几个小洞!我袖口的布料也迅速变黑、碎裂!手背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啊!”我痛呼出声,踉跄后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和那个裂山魔将身上。
裂山魔将显然没料到我能躲开,还弄出了这么大动静,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殷煞原本慵懒半阖的紫眸,骤然睁开!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席卷整个大殿,温度骤降!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裂山魔将,目光直接落在我被腐蚀的袖口和手背上。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平静,却比万年寒冰更冷。
裂山魔将赶紧跪下:“尊上恕罪!属下、属下只是一时失手……”
【完了!尊上的眼神……】
“失手?”殷煞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下王座,来到我面前。他执起我被灼伤的手,指尖触碰到那红肿起泡的皮肤。
他的动作看似轻柔,但我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竟敢在本座面前,动本座的人。】
【蚀魂散……好,很好。】
他抬起眼,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裂山魔将,紫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所有魔族都感到窒息。
“裂山,你说是失手。”殷煞的声音依旧平淡,“那本座,也失手一次。”
他甚至没有动用什么法术,只是随意地一拂袖。
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瞬间击中裂山魔将!
“嘭——!”
在所有魔族惊恐的目光中,那位实力不俗的魔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瞬间爆成了一团血雾,形神俱灭!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殷煞看都没看那团血雾,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魔将。
“还有谁,想‘失手’?”
无人敢应答。
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眉头微蹙:“疼?”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魔元,轻轻拂过我的伤口,那灼痛感立刻减轻了大半。
“影煞。”
“属下在!”
“带她回去疗伤。宴会,散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转身消失在王座后的阴影中。
我捂着手,在影煞的护送和众魔将复杂难言的目光中,离开了大殿。
看着前方殷煞消失的方向,我的心跳依旧很快。
他刚才……是在为我出头?如此干脆利落地杀了立威,仅仅是因为有人想害我?
这份“庇护”,似乎越来越超出“有用宠物”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