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带着潮湿的河腥气，吹过废弃歌舞厅锈迹斑斑的招牌。铃木背着装着水树奈灵魂宝石的布包，站在破碎的玻璃门前，指尖的锁链武器泛着微弱的紫光——这里残留着极浓的绝望气息，比水树奈结界的能量更狂暴，像一团烧不尽的野火。
她是被灵魂宝石的震动引来的。自从那天在小巷解决使魔后，水树奈的宝石就时常发烫，尤其是靠近高绝望能量的地方，浑浊的雾气会剧烈翻涌，仿佛在呼应什么。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歌舞厅内部弥漫着呛人的灰尘，舞台中央的旋转灯早已锈死，只有墙壁上还残留着褪色的艳俗壁画。而在壁画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连帽衫的少女。
少女转过身，露出一双燃烧着火焰般的眼睛，嘴角却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你是上次海滩上的那个孩子吧 ”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砂纸擦过木头。
铃木握紧了布包，锁链在手心泛出更亮的光：“你是谁？这里的魔女……”
“早被我解决了。”少女抬手，指尖弹出一簇小小的红色火焰，火焰在她掌心跳跃，照亮了她胸前的灵魂宝石——那是一颗像融化的岩浆般、带着流动红光的宝石，边缘却已爬上细密的黑纹。“我叫绯。”
绯走到铃木面前，视线在她紧握的布包上停顿了一瞬，挑眉道：“藏着什么好东西？绝望的味道这么浓。”
铃木下意识后退一步：“与你无关。”
“呵，”绯低笑一声，抬手用火焰点燃了墙角的废纸堆，火光瞬间舔舐着黑暗，“别紧张，我对别人的烂摊子没兴趣。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抱着一堆绝望不放，小心自己先烧起来。”
铃木指向绯的灵魂宝石：“你的宝石……快黑了。”
绯声音冷了下来，“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像某些人，被丘比卖了还帮着数钱，以为捡了个宝贝，其实是抱了颗定时炸弹。”
铃木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水树奈的事？
不等她追问，绯突然转身走向舞台，红色的火焰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光轨：“这里的魔女是个歌手，许愿想让全世界听到她的声音，结果变成了只能用尖叫杀人的怪物。”她的声音透过火光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我杀她的时候，她的灵魂宝石里全是碎掉的唱片。”
铃木愣住了。
“每个魔法少女的故事，都差不多。”绯的声音越来越低，“愿望是火，绝望是灰。烧得越旺，灭得越快。”她转过身，红色的眼睛在火光中格外明亮，“你手里的东西，要么趁早扔了，要么……烧掉它。”
绯离开歌舞厅时，铃木跟了出来。两人并肩走在河岸上，晚风掀起她们的衣角，像两面颜色迥异的旗帜。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铃木忍不住问。
绯踢着脚下的石子，石子落入河水中，溅起一圈涟漪：“吓你。”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讨厌看到有人跟我一样蠢。”
铃木看着她：“你的愿望是什么？”
绯沉默了很久，久到铃木以为她不会回答，才听到她低声说：“我许愿让我哥活过来。”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他为了救一个闯红灯的小孩被车撞了，医生说没救了……我跪在医院走廊里求丘比，只要他能活，我什么都愿意给。”
铃木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确实活了。”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变成了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的空壳，每天坐在轮椅上，连我是谁都不认识。”她抬手，红色的火焰再次在掌心燃起，这一次，火焰却在微微颤抖，“我杀了很多魔女，收集悲叹之种净化宝石，就是想……总有一天，能找到让他恢复的办法。”
她的灵魂宝石在火光中闪烁，那些黑色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像要吞噬掉那点红光。
“很傻吧？”绯熄灭了火焰，低头看着河水，“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抱着那点破希望不放，跟抱着颗炸弹没区别。”
铃木看着她，突然觉得绯和自己像两面镜子——一个抱着空壳哥哥的执念，一个守着浑浊宝石的假象，都在用魔法少女的身份，浇灌着明知会枯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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