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莲尘

搞事，好耶！

  1，

  夜神月开始频繁与你联系，有事没事就找话题试探信息。最近临近高考，但他真的无心在复习上。

  高三的最后时段，多数的时候都只是在巩固答题的习惯而已。他只是放慢了刷卷子的频率，其他的能力大差不差。还是能上最好的学校的。

  但他很讨厌你给他起的那个外号。

  “做不到哥，你该发的帖子都发了。咱接下来就要上电视啦！”通讯器好歹是在午休响的，她完成自己的计划倒是效率。

  “你打算怎么办？而且，是怎么做到没被警方发现地址的？”

  “我地址定在中国了呀？顺带一提，我现在在福建。我回来很快的，你这几天只要盯着你父亲的动向就好。让子弹飞一会儿。”

  夜神月其实就是故意没提醒地址的事情，他巴不得你出事呢。偏偏你神 通 广 大，就算不用那些作弊的道具也能正常的走计划。

  等到L出现的时候？“计划通”的场面你也很想看，人物关系相关的总体剧情还是不变吧。不过L不能死得那么快了。

  新一轮国际贸易谈判破裂，全球经济衰退加剧，这并不是一个属于你的时代……

  通过简单叙述接下来的故事，你给了他一个“真的知道你命运走向哟”的提前保证，如今剧情的进行……有点崩了，虽然还是以前那么些熟面孔。

  2，

  还没来得及高考，L就有动静了。他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基拉的公开，还有日本集体失踪案和“莲与猫”的事。

  连他们都打不破的网站防火墙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你从前的老物件啦。那么多代码，可是你从前找到顶级黑帽黑客弄出来的。没想到现在还是用得上，可以说是常用道具了！

  不过你没有提醒，任由月被L锁定在关东了。

  “剧情开始了吗？为什么不躲开L？”

  “你不也没告诉我注意IP地址？结果被人家反向思维摆了一道。我是利用你，不是打算让你飞升，你凑合活着得了。”

  夜神月盯着闪烁的蓝色屏幕，重重吐出一口气。相信自己，自己绝对有能力应对的。

  3，

  L稍微有点不安。

  委托里面，基拉最近已经开始公开找死，连环失踪多半是集团作案也不着急。

  莲与猫。

  他直觉。这个奇怪的网址里面，或许藏着破解整个日本人心惶惶氛围的答案。

  中国西南部

  最近发生许多起高铁脱轨事件，调查下来发现都是弯道处有两节轨道被拆掉了。

  死伤无数。整个中国陆路运营的营业额都在下降，股市暴跌。

  这几天全世界都是乱子，各地爆发反全球化游行，某地区独立公投在即。贫富差距又再创新高。

  “是不是有点太过铺张了？我们扰乱秩序不用这么大批大批地牺牲平民吧？”格里菲斯毕竟还没被拷打过，不了解这面前二人的本质。

  你很奇怪地看他。

  格里菲斯也转而打量你。漂亮的珍珠蕾丝手套，优雅的真丝披肩与繁复衬裙。

  谁知道这人曾经坐姿粗放声如洪钟，手口并用地解剖尸体，甚至用作食材？

  他看着你那张洋娃娃脸，而你突然笑了，声音颇不符你形象：“哈哈哈哈！你这什么眼神？像看商店橱窗似的！”

  难以理解。格里菲斯又转向库洛洛。

  他藏在白衬衫与西裤里，搭了一条……梵高向日葵图案的领带，系得很标准，衬衫第一颗扣子却是开着的。。绝对是你要求的吧。

  前两天刚买的挂烫机如今也是物尽其用，库洛洛最近不是杀人抢劫就是在熨衣服。

  而格里菲斯只是去拆铁轨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库洛洛决定把剑风传奇看一遍，你不是说好了这人算是有史以来最出生反派吗？

  他不知道，没去找公主之前的格里菲斯不算太扭曲。又或者说，他一直很正直，就是个执着的精致利己理想主义而已。

  这算正直？该说是拥有冷漠的价值观吧。

  这样的人面对明确的恶当然是痛苦的，因为这种恶意下，他必定是受害者。

  但当他不得不加害别人的时候，他就会开始替自己脱罪了。

  你看着他流畅白皙的面庞正低着，试着给自己梳头发绑皮筋。

  真的很期待呢，直到彻底污黑下去。

  4，

  夜晚，你熬了焦糖奶茶。

  库洛洛最近在你的房子里翻翻找找，在看完你的手写笔记还有那些文学书上的朱批以后，他发现你颇具“灵光一现”的才情，很多随笔里意象更是妙不可言。

  但是按照你的说法，这笔记是你十三到十五岁写的。

  后来为什么不写了呢？文字难道不曾给你带来宽慰吗？明明在那些文字里你状态那么不好，每天善恶利益来回翻倒。

  为什么呢。

  你的主业是歌手，但按照库洛洛对你的理解，你绝对没有多喜爱唱歌。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没听你唱几句。虽然音色如长帛，但你每次都只是低喃几句。蜀绣一米好几万，歌声每次吐露都珍贵。

  他好奇你变成神之前做过什么“大事业”。但这种东西他如何问呢？说得好像你们心理距离很熟一样。

  把他创造出来，告诉他没有自己的家，接下来呢？等待着自己去依靠你吗？你倒是盘算的精细。

  想到这里，他就摔上书不管了。哪里有路能逃？

  而你此时只是倒奶茶，实话说，把自己的日记给别人看，真的很难不内耗。不过你已经忘了你以前写什么了，不敢翻看啊，怕被中二到。

  唉，可怜自己最近实在寂寞，惨戚戚。从前也没什么人可以交心，即使有……他们也停留不久。

  难道还要像生前一样，用性缘去挑起对话吗？无论异性同性？你真的受够了。

  你把茶推过去，库洛洛刚摔了书，此时也不好接，只是晾在那。

  格里菲斯很喜欢这个口味，虽然对于你而言已经算是淡了……别喝那么多糖了好不？

  他们都看着你漂亮的蕾丝手套，弹力线正将手指绷得很紧。

  两道目光并未发现彼此。

  “为什么要那样戏弄人呢？我不是想阻止您，只是想了很久，始终不明白。”格里菲斯的嗓子没有他的头发那样乖顺。

  意气用事大概是他最大也最隐蔽的缺点，偏偏看起来可靠，这缺点就更撕裂了。

  “人类就是这样的啊，只有破坏他们的生命，摧毁他们的人格，那绝望的眼睛里才能有一丝丝可以成为艺术的光彩。”

  “你想把人类制作成艺术？”库洛洛抬头，他终于有机会去拿那杯茶。

  太甜，一口下去就有好几层赘肉浮现在眼前，仔细一看是奶茶色的水波。

  “也不是很想吧，只是人类站在那里就让人很烦躁啊，带着那样的本性出生，不就该被毁掉吗？”

  “那你认为你也该被毁掉吗？”我也要被你任意摆弄吗？库洛洛暗含讽意，非常平静地提出。

  “我已经被毁成要毁灭世界的人了耶！”

  也不是不合理。

  总之，今天的茶话会成功地提起了那两人对你的紧张。这是个很坏的消息。

  没关系，谁让你如此有野心呢？

  你走进地下室，一步一嗒。

  一个锋锐的巨大的身影被金黄色绳索束缚在原地。

  “琉克，麻烦你好好说说死神那些能力的原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