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李秋白的灵符府

一整天的理论课下来，整个人都像被抽走了魂似的。别人还能稍微喘口气，李秋白他们却从第一节课下课就扎进试卷堆里，批完一摞又得马不停蹄赶回教室接着听课——好在不是所有老师都像沈老师那样，把课讲得枯燥乏味。

于慧老师的课就是难得的调剂。她本就是个身材苗条、容貌出众的年轻姑娘，性格开朗又外放，讲课半点没有沈老师的古板。她主讲的“灵府”相关知识，总能被她讲得生动鲜活，课堂上笑声就没断过，师生间更是打成一片———只有这节课后排的四位大神没有睡觉。

李秋白和王明辉拖着灌了铅似的身子回到宿舍时，夜色已如浸墨的绒布铺满天空，稀疏星子缀在天幕上，碎光穿透云层，在地面投下淡淡的银辉。一整天的理论课压得人喘不过气，偏偏又在沈老师枯燥的课堂上忍不住睡了过去，结果又被抓去批了一下午试卷，批完又马不停蹄赶回教室接着听课，此刻连抬胳膊的力气都快没了。

宿舍里一片死寂，其他室友早已沉入梦乡，均匀的呼吸声混着窗外风过树梢的沙沙声与偶尔的虫鸣，衬得夜愈发静谧。远处屋舍笼着薄纱似的雾，昏黄灯影晕开暖光，路面泛着微凉的光倒映着残月轮廓，清润的凉意透过窗缝漫进来，却驱不散两人身上的疲惫。

他俩轻手轻脚洗漱完躺上床，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白天在沈老师的课上睡得太沉，那些枯燥的理论知识没听进去多少，睡意倒先攒了个饱和，此刻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只觉得浑身乏累偏又毫无睡意，别提多难受了。

夜已过三更，两人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先前还凑在一起小声闲聊，从白日的趣事聊到未来的期许，可话题终究有穷尽之时，到了十二点多，对话渐渐变得有一搭没一搭，只剩满室沉闷的无聊。

“要不……试试于慧老师今天教的‘探查灵府’？”不知是谁先开了口，话音刚落，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好奇。虽说从未实践过，但白天的理论课他们听得极为认真，每个步骤、每处要领都记得分毫不差。

没有犹豫，两人并肩坐起，依着老师所授，缓缓闭上双眼，摒除杂念，全神贯注地去感受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灵力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李修白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浩瀚星海之中——周身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缀满了亿万闪烁的星辰，静谧而磅礴。一点灵光自眼前凝聚，渐渐化作一尾晶莹剔透的锦鲤，鳞片泛着细碎的光晕，灵动异常。锦鲤围着他转了一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虚影，随即朝着一个方向游去，冥冥中似有牵引，催促着他跟上。李修白试着向前移动，竟发现自己如锦鲤一般，轻盈地漫游在星海之间，毫无阻滞。

他循着锦鲤的踪迹，一路穿行，直到前方出现一处由无数星辰交织而成的巨大漩涡。漩涡旋转着，裹挟着磅礴的星力，仿佛能吞噬一切。可那锦鲤没有丝毫迟疑，摆尾便钻了进去。李修白皱了皱眉，虽有迟疑，但心底的指引愈发强烈，终究还是紧随其后，冲入了漩涡之中。

眩晕感转瞬即逝，眼前骤然一亮。李修白再次睁眼时，已稳稳站立在一片澄澈的水面上。水中漂浮着数万颗星点，如同碎落的星辰，氤氲着无穷无尽的星辰之力；水域四周，矗立着数块巨大的岩石，石身上刻满了金色符文，只是此刻符文黯淡无光，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兽，透着莫名的威严。

他好奇地打量着周遭，脚下的水面坚实如地，行走时却会漾开层层涟漪，清凉而不濡湿衣袍。一尾小巧的锦鲤从脚下游过，正是他上次觉醒时出现的那一只，只是体型比那时的小了许多。

李修白试探着将手探入水中，只觉一股温暖舒适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驱散了所有疲惫。这时，那尾引路的锦鲤游到了他掌心，温顺地停下。他凝视着锦鲤的眼睛，恍惚间竟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体内的灵力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循着一种奇异的轨迹自动流转，愈发顺畅，愈发磅礴。那尾晶莹剔透的锦鲤并未远去，它在水面上轻盈地游动，鱼鳍划开的水波带着细碎的星芒，像是在澄澈的水域中撒下一把流动的碎钻。它的鳞片比先前愈发透亮，每一片都折射着水中星尘的光泽，时而泛着清冷的银辉，时而染上暖玉般的莹光，游动时身姿舒展，尾鳍扫过之处，会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带，如同在水面上勾勒出灵动的弧线。

它似有灵性，绕着李秋白游了两圈，尾部的光带轻轻拂过他的脚踝，带来一阵酥麻的暖意，顺着经脉缓缓蔓延至全身。随后，锦鲤调转方向，朝着水域中央游去，那里的星尘最为密集，汇聚成一团朦胧的光雾。它游入光雾之中，身形并未消失，反而引得光雾中的星尘纷纷向它聚拢，在它周身凝结成一层薄薄的星纱，让它原本就剔透的身躯更添了几分神圣。

片刻后，锦鲤从光雾中穿出，口中竟衔着一缕细细的金色光丝。它游回李秋白面前，将光丝轻轻吐在他掌心——那光丝触肤即化，化作一股精纯的星辰之力，顺着他的掌心经脉涌入体内，让他原本就顺畅流转的灵力瞬间暴涨，周身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