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烬离去后的寝殿,还残留着属于魔尊的霸道气息。
云澜仙尊裹着松散的白袍,倚在窗边,试图从清冷的月光中汲取一丝平静。身体的疲惫与陌生的欢愉痕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场荒唐的“共享”协议已成定局。
一只手扶着腰,显然昨天的攻势十分激烈。
几千岁的处男惹不得,云澜用身体亲身验证过这个道理、
然而,未等他理清纷乱的思绪,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一道清绝的身影如同踏月而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是凌霜寒。
他甚至未曾回头,便能感受到那柄名为“霜陨”的古剑散发出的森然剑气,以及剑仙本人那比万年玄冰更刺骨的视线。
“他倒是心急。”凌霜寒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但云澜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淡的、被压抑的不悦。玄烬的“抢占先机”,显然触动了这位剑仙的某根神经。
云澜转过身,对上凌霜寒那双冰封般的眼眸。与玄烬的炽烈侵略不同,凌霜寒的逼近是缓慢而极具压迫感的,如同冰川移动,无声无息却足以碾碎一切。“霜寒……”他试图开口,却被对方打断。
“我本以为,论剑三月,你至少懂我剑心之诚。”凌霜寒步步靠近,指尖轻轻拂过云澜颈侧一道未消的淡红印记,动作轻柔,却带着审视的寒意,“却原来,你所追求的,不过是这般浅薄的游戏。”
云澜心头一窒。与凌霜寒的过往,是他所有“游戏”中最接近真心的一次。凌霜寒的道,纯粹而极致,吸引着他去靠近,去探究,甚至一度让他产生了“或许这样也不错”的错觉。但也正因如此,当他抽身离去时,留下的裂痕也最深。
“我从未承诺过你什么。”云澜偏过头,避开那令人心悸的注视,语气维持着最后的清冷。
凌霜寒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化不开的冰棱:“是啊,你未曾承诺。你只是用你的剑,你的道,你的存在,搅乱了我的无情道心,然后告诉我,‘只是知己’。”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云澜的下颌,强迫他直视自己,“云澜,你告诉我,何为知己?是这般……可以与他人共享的存在吗?”
话音未落,冰冷的唇已然覆上。不同于玄烬带着惩罚意味的掠夺,凌霜寒的吻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带着绝望和占有欲的确认。冰冷的灵力如同细密的网,缠绕上云澜的四肢百骸,并不狂暴,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要将他也一同拖入冰封深渊的力量。
云澜想要运转灵力抵抗,却发现自己的经脉在凌霜寒精纯的剑意面前,竟如同被冻结的溪流,运转滞涩。他这才惊觉,凌霜寒的修为,或许比他想象的更为深不可测。在极致的冰冷与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交织中,云澜的意识渐渐模糊。他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与凌霜寒在雪山之巅论剑的日子,那时剑气纵横,心意相通,他曾以为那就是永恒……
“看着我。”凌霜寒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此刻,在你眼中,在你身下的人,是我凌霜寒。”
这一夜,云澜在冰与火的煎熬中沉浮。凌霜寒用他的方式,一寸寸地丈量、确认,仿佛要将玄烬留下的所有痕迹都覆盖上属于自己的冰雪印记。当晨曦微露时,云澜疲惫地阖上眼,听到凌霜寒在他耳边留下最后的话语,如同誓言,又如同诅咒:“你的道心因我而乱,我的道心亦因你而残。云澜,此生此世,你需用你全部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