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余语

祠堂里的黑气渐渐散尽，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来，落在满地狼藉的青砖上。林正英收起桃木剑，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刚转身，就见文才躲在门框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手里还攥着没折完的符纸。

“躲什么？邪祟都散了。”林正英声音里带着点无奈，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文才这才敢探出头，眼神扫过满地飞灰和破桌椅，咽了口唾沫：“师、师父，那柳月娘……真没了？”

林正英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颗褐色丹药递过去：“刚打斗时耗了些元气，把这个吃了。”文才接过丹药，却没立刻放进嘴里，反而挠了挠头，小声嘟囔：“师父，我刚才不是故意跑的，就是那邪祟的气太吓人了……”

林正英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徒儿文才，当初为师给你练的丹药让你活到上千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文才一听，脸瞬间红了，把丹药塞进嘴里，含糊道：“这跟活多久没关系啊！那柳月娘三百年的怨气，换谁见了都怕嘛！再说了，有师父你在，我不用冲在前头也能保命……”

“你啊。”林正英摇了摇头，却没再责怪他，转身走向供桌，开始收拾散落的法器，“千年的寿元，是让你有更多时间学本事，不是让你躲在别人身后的。下次再遇到邪祟，我可不会再护着你了。”

文才赶紧跑过去帮忙，一边叠符纸一边保证：“师父你放心！下次我肯定不跑了！我跟着你学了这么久，也能帮你打邪祟了！”林正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月光落在两人身上，祠堂里的阴冷，渐渐被这师徒俩的对话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