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真相

临时避难所的信号时断时续，李砚躲在角落，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他点开一个隐藏的论坛，里面零星散落着几篇关于“寄生虫”的真实记载——没有进化，没有寄生兽，更没有所谓的“虫王”。

屏幕上的文字像冰锥扎进眼里：“所谓寄生虫，实为可控意识的虫卵。虫卵侵入人体后，会先操控宿主行为，待发育成熟便会引发剧烈爆炸，散播更多虫卵……”

李砚的手开始发抖，他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整理工具的张驰。对方的侧影在应急灯下显得格外陌生，那些关于“杀虫王救世界”的承诺，此刻都变成了精心编织的谎言。原来张驰早就被虫卵操控，所谓的“疼”“没被完全控制”，全是骗他的手段。

“我的兄弟，再也回不来了。”李砚低声呢喃，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那些冰冷的文字。他悄悄摸出藏在腰间的短刀，刀身冰凉，却远不及他此刻的心情。

他走到张驰身后，声音发颤：“你早就被操控了，对不对？所有话都是假的。”

张驰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他看着李砚手里的刀，缓缓抬起手，握住了李砚的手腕——就像他们小时候一起握笔写字那样，带着熟悉的温度。

“阿砚，别怕。”张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握着李砚的手，一点点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我没骗你全部……虫卵会操控意识，但我还留着一点清醒。现在它要控制我去人群里爆炸，我不能让它得逞。”

刀尖刺破布料，抵在皮肤表面时，张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李砚的手在抖，想往后缩，却被张驰攥得更紧。

“捅我。”张驰的声音带着疼，却异常清晰，“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压制虫卵活性，我才能撑到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相信我，阿砚，最后一次。”

李砚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看着张驰胸口渗出的淡绿色血液，看着对方眼里残存的、属于“兄弟”的清明，终于在张驰的引导下，将刀狠狠捅了进去。

短刀没入胸口，张驰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却依旧攥着李砚的手没放。他看着李砚通红的眼睛，艰难地笑了笑：“别怕……我死不了，就是有点疼……”

李砚抽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看着张驰捂着胸口缓缓蹲下，淡绿色的血从指缝里不断渗出。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知道此刻心里的痛，比刀捅在自己身上还要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