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

沈砚的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靠在陆烬怀里，脸色白得像纸，嘴角不断有血沫溢出，原本渗血的伤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血液——刚才的对峙里，陆烬失控时攥破了他的动脉，他却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奖励呢？”陆烬抱着他，声音发颤，眼神却死死盯着眼前的系统面板，之前的暴戾全被慌乱取代，“不是说只要控制他就能拿积分吗？他现在这样，奖励呢？！”

【警告：双系统PK失败，能量核心受损，触发“世界修正”机制——目标人物沈砚、陆烬，将于30秒后被抹杀。】

冰冷的机械音在陆烬脑海里炸开，他猛地睁大眼睛，抱着沈砚的手更紧了：“骗子！你们是骗子！”他疯狂地对着面板嘶吼，“之前说只要我打他、控制他，就给我奖励，还能治好他的伤！现在你把奖励给我，把他治好，快啊！”

面板上的“抹杀倒计时”还在跳动，没有任何回应。陆烬看着怀里沈砚越来越微弱的呼吸，突然想起刚才系统提示里的“情感补偿”选项——只要他真诚道歉，让沈砚反击，或许能触发补救机制。

“阿砚，对不起，我错了……”陆烬的声音带着哭腔，第一次没了之前的控制欲，只有纯粹的恐慌，“你打我，你骂我，怎么都行，只要你别有事……系统说只要你打回来，就能治好你，你醒醒，好不好？”

沈砚的眼皮动了动，却没力气睁开，只是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身体里不断流失的温度。他能听到陆烬的道歉，能感觉到对方的颤抖，可脑子里的工业系统早已没了声响，只剩下一片空白。

【抹杀倒计时：10，9，8……】

陆烬抱着沈砚，看着他的手指开始变得透明，像要融进空气里，彻底慌了神：“别消失，阿砚，别消失……我不要奖励了，我不打你了，我把系统关了，我们好好的，行不行？”

他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沈砚的身体已经开始从指尖消散，化作点点微光。陆烬想抓住那些光，却什么都抓不住，自己的手臂也开始变得透明——抹杀机制已经蔓延到了他身上。

“对不起……阿砚，对不起……”陆烬把脸埋在沈砚的颈窝，声音哽咽，“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我不要奖励了，我只要你……”

怀里的重量越来越轻，沈砚的身体渐渐完全消散，化作漫天微光，飘落在浴室的水汽里。陆烬看着自己的手也开始透明，最后一点意识里，只剩下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和对沈砚无尽的愧疚。

【抹杀完成，世界线重置。】

浴室里的水流还在哗哗作响，水汽弥漫，却再也没有了两个人的身影，只剩下空荡荡的瓷砖上，几滴未干的血迹，在温水里慢慢晕开，最终消失不见，仿佛这两个纠缠至死的人，从未存在过。